“你到底要餡餅還是包子?”
小榴收了劍,問蜃妖。一人一劍出了賽場,聊着酒樓點餐内容。
“那可是魔族最大的酒樓,新奇菜品多着呢。”
“點點點!那我們多點!”
“好好好,感覺月青叔叔很有錢,他請客就讓他付錢!”
然而,中午并沒有去成酒樓。
“中午不去。”司徒琅的聲音淡淡,“之前約飯時,月青公子說中午,我拒絕了,你忘了嗎?”
小榴眉眼低垂,腦袋耷拉。他還挺想去的。
丢錢包那日,月青公子說今日中午請吃飯,小榴先興高采烈應下,而後跑去玩,确實沒聽見司徒琅的拒絕。
小榴低頭,雙手手指互戳,聲音蔫蔫的:“那我們就不和月青叔叔去……”
司徒琅打斷,微微一笑:“晚上去。”
之前司徒琅考慮到小榴上下午都是比賽,中午時間緊,吃飯來不及,表示拒絕。月青問晚上呢,司徒琅看着小榴歡呼的背影,她便應下。
“哦呼!”小榴和蜃妖又歡呼起來。
*
下午考劍意。
賽場四周布滿觀幕星石,觀幕星石四四方方,高達一丈,顔色純黑,簡直可以吸收一切光芒。
選手們站在觀幕星石前打坐冥想,所思所想會傳遞到石頭前,凝成劍意,在石頭上描繪出畫面,再打分。
裴若松戴面具觀戰,坐在司徒琅旁邊。
這引起了觀望台上一陣轟動。畢竟之前天一宗周圍一圈座位都是空蕩蕩狀态,猶如無形寒冰隔絕,三米之内無人靠近。
就算有刻意想套近乎的,一看到幾人的氣場,便邁不動步子接近。
當然,天一宗的觀點裡,實力不夠,也不必套近乎。
“沒來遲吧?”裴若松戴黃金面具,一拂青色長衫,就坐到了司徒琅左邊座位。
“很早。”
晚上約的飯下午就來,可不算早嘛。
甚至早到小榴還沒有入場,正在聽天一宗衆人的叮囑。
“乖乖上場呐,别緊張呐。”納蘭整理小榴衣領。
小榴乖乖點頭。納蘭眼神卻有點躲閃。
小榴高高舉着小木劍,和衆人告别,轉身就要去賽場。
“站住。”
司徒琅站立抱劍,藍绫随微風緩動。聲音不高,卻絕對威嚴。
納蘭一僵。
小榴茫然轉過身,又回來。
司徒琅伸手,摘下小榴衣領上的一片花瓣。
細細小小的粉白花瓣,别人不知道的,隻當是裝飾。
但是司徒琅知道,這分明是香膏凝形的僞裝,正是丹藥天才納蘭的作品。
這片花瓣上傳來悠悠香氣,香氣撲鼻,外在卻不明顯。這香可以順着小榴的衣領散發,短暫提高感知,刺激到靈台,加深冥想,提高劍意。
很高級的作弊手段,仙盟完全查不出來,查到也難以定罪。真是難為了老四納蘭的腦子能出來。
“丹藥?”司徒琅秘信傳音。
納蘭傻笑,試圖蒙混過關。而後尴尬低頭:“師姐,我隻是擔心。”
畢竟小榴絲毫沒有悟性,不通劍意。納蘭很擔心這場比賽難以收場,怕小榴難過。
司徒琅毫不在意,輕輕一抹,那片花瓣被抹去。
她并不向小榴解釋,隻微微點頭。
小榴又蹦蹦跳跳準備走,剛剛轉身。
“站住。”司徒琅又喊一聲。
這次輪到辛景一僵,手摸鼻子。
小榴茫然又回來,司徒琅拍拍他的腦袋,在後頸處,果然摸到一個圓形凸起,是朱砂繪的法陣。
陣法新奇獨特,拇指大小,藏在後頸處。
它直接封存一段别人的劍意,等小榴站到觀幕星石前,就能直接成型投射。
能想到這招,還做成了法陣,還挺天才的。
這麼天才的陣法師自然不是别家人。
“你更直接啊。”司徒琅依舊秘音,傳音老三辛景。
辛景憨憨一笑。
而後不打自招,坦白從寬:“劍意,是,二師兄的。”
遠在隔壁垂範組觀戰的左明鏡打了個噴嚏。
很好,老二老三老四全參與了。
司徒琅裝作摸小榴的頭,手指不動聲色下滑,抹掉符咒。
小榴高高興興蹭蹭娘親掌心。完全不知道幾位師叔在自己身上投放了多少“好東西”。
司徒琅依然不放心,做最後的檢查。
她在小榴肩背一拍,小榴咳嗽,竟然咳出一粒丹藥。袖口處,又抖落出來幾粒朱砂。
納蘭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個。”
辛景也保證:“沒有了,真的。”
司徒琅揮揮手,小榴總算被放走,跨過石階蹦蹦跳跳去賽場。
*
司徒琅的這番檢查做得隐秘,話語也是傳音,旁人不知。
裴若松坐的近,猜出七八成,但他不在意。
賽場的鑼鼓聲響徹,催人入場。
司徒琅目送小榴走到賽場中央,她才一揮藍色衣袖坐回座位。
彼時裴若松正手撐下巴,盯着賽場的觀幕星石發呆。
他的手骨節修長,下颔線清晰明朗,唇珠流暢。手撐着下巴時,還真有幾分好看。
旁邊更是竊竊私語聲傳來,在探究猜測這個和天一宗走的近的是何方人也。
“不會是新收的弟子吧?”
“不像,你瞧這氣度哪裡像新人。”
“會不會是小白臉啊?”
“這個倒有可能哈,有可能哈。”
舒緩怡人的栀子花香籠罩在裴若松的身旁,随之而來還有個問句:“你在看什麼?”
又補上一句,“是謊話的話就不要說了。
裴若松坐正,笑眯眯回司徒琅。黃金面具下的眼神清澈,說的是真話。
“我在想這個大會怎麼撈油水。”
司徒琅之前已經聽過給好處換抽簽順序的事,此刻隻嗯了一聲,不接話,也不打斷。
裴若松倒是湊過來,自顧自說着自己的新發現,語調高興。
“這個場地越看越有可乘之機。”
“比如這一關,會有感悟不到劍意的人。我就有辦法幫助。”
司徒琅此刻倒是認真聽了,畢竟小榴感悟不到,老三老四一心想作弊,還是一個丹藥一個符咒,專用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