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執事宣布,因為小榴拿下兩個單項第一,第一局擂台賽可以優先挑選對手。
小榴眨眨眼,又成了目光聚集點。
“去挑去挑。”蜃妖催,“挑個平平無奇的,咱來個開門紅!”
小榴蹦蹦跳跳走上前,看着水鏡上的名字,有幾個他聽說過,名次不低。
還有不少選手他隻面熟,但叫不出名。
挑挑揀揀,最後小榴的手指停在一個可愛的名字上。
“孫萌貓。”
小榴指着一處,就要這個當對手啦,名字萌萌的,可能性格也萌萌的,也許可以打個商量一起和平打平手呢。
“确認嗎?”
小榴點點頭。
評委走到賽場中央,輕咳兩聲,朗聲宣布:
“第一輪,司徒榴,對陣,孫萌貓。”
這一聲結束,賽場沉悶發出轟咚響,大霧散開包圍賽場,無數地面轉移,宣布着最後大項擂台賽的正式開啟。
選手們被一對一轉移到不同的場所,開始比賽,場景傳播到四面水鏡中。
小榴在煙霧下咳嗽幾聲,終于在黃煙散盡時恢複視線。
自己已經站到一處四四方方高台,四面是土坡,被打下去肯定很痛。
高台上還有一個丈高的四方肉柱,格外敦實,要不是他還露出兩個眼睛一道刀疤,小榴還以為這個是巨大水泥樁子。
“咳咳。”小榴拍拍身上的灰,又禮貌朝金剛柱子問好,“請問你是工作人員嗎?我的對手什麼時候來?”
小金剛面無表情:“我是孫萌貓。”
小榴:?
不是,兩層樓高的小金剛,你說啥萌貓?
“……我是要和你對打嗎?”小榴的聲音有點顫抖。
而蜃妖早已經躲進木劍,勿擾,告辭。
*
觀望台上。
納蘭捂着眼睛,不忍心看小榴被打得四處亂竄。
“哎呦。”納蘭驚呼一聲,從指縫偷看,頓時感覺小榴剛剛挨的那一巴掌如同打在自己身上。
小榴這一局是必輸之勢。
實力相差太多,這個孫萌貓是體修,又是唯一金丹修為。
練氣的劍修打金丹的體修,确實過于為難。
隻是令人驚喜的是,小榴每次逃避招式時的落地點都選的很聰明,能給自己喘息時機。
雖然喘息之後又是面臨殺招。
裴若松依舊坐到天一宗座位間。
這個行為再次引來周圍人的猜測。
到了最後決賽局,觀望台來的都是選手至關重要之人,這個戴面具的小子到底跟天一宗何親何故?
跟參賽的那個司徒榴又是什麼關系?
裴若松帶了一袋炒闆栗,剝開一顆遞給司徒琅,司徒琅眼睛盯着水鏡,盯着小榴一舉一動,此刻懶得分神拒絕他,直接接過吃了。
嚼兩口吞下去,不滿:“這個不甜,換一個。”
“那我下次換一家買。”裴若松笑眯眯應下,又剝開一粒,“這一粒呢?”
“你們不覺得這小子居心不軌嗎?”左明鏡居然還有空觀察師姐和裴若松的互動,暗裡傳音老三老四。
“很正常啊。”納蘭沒感覺不對勁,“師姐不就該被人孝敬嗎?”
“嗯嗯。”辛景點頭,“不甜,就得說。”
左明鏡:……整個宗門是隻有我此刻帶着腦子嗎?
納蘭朝某處眯眼:“咦,二師兄,那個瞧過來的好像是你前女友。”
左明鏡瞬間不想什麼腦子不腦子,直接開溜。遛一半又覺得這是小榴決賽不能不看,又易容繞回來,低調躲到師姐和裴若松身後。
好在關于“那個帶黃金面具的到底是不是司徒琅養的小白臉”這個事情占據人們主要目光,左明鏡成功逃過前女友的視線。
左明鏡長舒一口氣。管他是不是居心不軌,能逃一劫就行。
司徒琅的視線在水鏡上沒離開過。
腦子裡已經在給小榴定下往後半年的特訓計劃了。
小榴再次被小金剛一掌拍飛,好在提前預知招數,揮劍卸下一半掌風,落地時翻了滾,但沒受傷。
體力已經不支。
裴若松看完全局,語調平和:“小榴的招數,技巧,心态,臨場應變,都比對方強。”
“輸的是修為,這隻是時間的事,不丢人。”
他笃定,倘若同等修為,小榴定能三招内赢下。
況且小榴是決賽選手中年歲最小的,本就無限可能。
“确實不丢人。”
司徒琅昂起頭:“我永遠為他驕傲。”
*
“哈哈哈哈哈,你看那小孩,多有意思。”
“他逃的落地點還挺聰明。”
“哪來的活寶啊哈哈哈。”
老魔尊坐在高台帷帳中,盯着水鏡看,被小榴的操作逗到,笑出了眼淚。
笑着笑着,老魔尊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裡,就是那裡。”
老魔尊指給護法看,黑色長指甲精确指着觀望台某處。
老魔尊震驚看着某個黃金面具青衫高挑的人。
那個小孩親友團的坐席,那旁邊坐着的,不是我的好大兒嗎?!
他怎麼坐在觀衆席?他怎麼還戴着面具?
等等,他旁邊的人還是個姑娘?他和姑娘看上去關系還很好?
他一直在笑眯眯說,姑娘雖然冷着臉但偶爾應答一句,這關系怎麼能不算好呢?
老魔尊捂着心口,覺得受到了一萬點刺激。
護法看着黃金面具的人,沉默一會。
裴若松身上是有掩蓋身形的術法,騙騙小榴這種程度的小孩當然沒有問題。
他身上有黃金面具,擋擋司徒琅的視線也沒有問題。
但是這個立體凸面的黃金面具,實在是魔族僅此一張。
魔族鮮少有人知道,這個是老魔尊看着裴若松把狼王能量融進去的,縱然面具外形再怎麼變化,氣息不會變。
護法很茫然,他此刻要是說這人不是少主,那是睜眼說瞎話。
但若是說是,先不提老魔尊怎麼想的,光是少主的心思他就猜不透,也許少主并不想老魔尊知道呢,那自己說是豈不是闖禍了?
護法很為難,冷汗滴到下巴,覺得不能給自己完美的打工人生涯添上污點。
而後護法輕咳一聲,看着老魔尊的臉,開始解釋:
“主上,照我的看法,這個事嘛,我們單看這個人,不是說像不像少主,也不是說他是不是少主,這個吧,沒有任何一個人,我們能肯定身份,說不像少主,或者說一定是少主。你說他不是,他還挺像,說是吧,少主神出鬼沒,那這人到底是不是少主呢,取決于我們對少主的了解。”
護法講完了優秀打工人必備套話,擦了一把汗,回問老魔尊:“那他到底是不是少主呢?就看主上你對少主的了解了。”
魔尊恍然大悟。
“我要是了解他,我現在就該裝作不認識他。”
護法:?原來我是這個意思嗎?
“主上英明!”
老魔尊滿意點頭,覺得自己和兒子真是心有靈犀,自己真不愧是魔族領頭人。
護法悄悄擦汗,心想,這還能悟,行吧,你們自己家事自己領悟吧。
魔族撐着下巴,越想越覺得這事有意思。
“你說等我抱了孫子,是先向那赤族老東西炫耀,還是先去刺激藍族老混蛋呢?”
“……主上,咱先看比賽吧。”
“對對對,還是你周到,隻要說的出來比賽場面,若松就不會懷疑我看過觀望台了,對對對。”
護法倒着酒,心想,咱青族幸好出了個少主,不然這天下真是八百輩子都打不下來。
*
小榴輸了第一場。
他倒不顯得多絕望,反而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慶幸。
“敖敖,我們逃出來了,我們逃出來了啊。”
小榴蹲在高台下從雙目無神轉到激動落淚。
終于從孫萌貓手裡活下來了,可惡啊,這三天都不想看到任何和萌有關的事情了。
他正躺着,突然看到高台旁邊又有一個人,身量瘦小,低頭哭泣,頗有幾分熟悉。
小榴戳戳她,那人擡頭,梨花帶雨,正是西月派小師妹。
“你怎麼了?”小榴放緩聲音安慰,“你也輸了嗎?”
小師妹搖搖頭,神情痛苦:“不是,是我赢得不夠漂亮。”
她很自責,要是直接上絕招就好了,赢得才夠絢麗,她還沒上絕招呢,對面怎麼就敗了?
小榴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下次加油。”
他樂觀極了,甚至拿出幹淨的繡了日月紋路的小手帕,給小師妹擦臉:“你看我,我就不難過,不哭不哭。”
觀望台,天一宗衆人沉默看着,覺得此情此景,頗有一種學渣安慰偶爾失誤的學霸的美感。
“别難過,”小榴給小師妹打氣,“這樣吧,不管下一局遇到誰,我都祝你上來就出絕招,厲害地打敗他,好不好?
恰好此時,休息時間已到。
水鏡裡傳來解說:
“司徒榴第二場,對戰西月派小師妹。”
小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