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你！給我起開！”李樂一奮力掙紮，卻像被釘住的蝴蝶般徒勞無功。秦麟的力氣大得驚人，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低下頭，鋒利的犬齒在月光下閃着寒光。

當尖牙刺入頸側時，預想中的劇痛并未降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戰栗的酥麻感。

[奇怪……上次明明痛得要命……]

“放松。”秦麟含糊不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頸側。

李樂一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攥緊了沙發墊，指節都泛白了。

秦麟的唇瓣緊貼着跳動的脈搏，每一次吞咽都讓李樂一渾身發顫。

就在眩暈感即将淹沒理智時，他猛地掐住秦麟的腰側。

“呃！”秦麟吃痛擡頭，唇邊還挂着殷紅的血珠，那雙鎏金般的眼眸此刻蒙着層迷離的霧氣，像是醉酒後的微醺。

“再喝我就跟你拼命。”李樂一冷着一張臉，堅決地說道。

秦麟神色幾經變換，最終妥協地劃破指尖，将泛着暗紅光澤的血珠塗抹在傷口上。刹那間，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初。

李樂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之前沒留下痕迹的原因。

秦麟緩緩起身，坐回沙發上，他鎏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不悅的目光像冰錐般刺向李樂一——這個膽敢打斷他用餐的人類。

面對秦麟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注視，李樂一卻絲毫不懼。他直勾勾地回視着秦麟，眼神中仿佛帶着鋒利的刀子，“你怎麼還不走？還想留下來吃晚飯嗎？”

秦麟被李樂一的話噎得一時無語，他無奈地收回目光，站起身往陽台走去。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修長而孤傲。突然，他縱身一躍，整個人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一抹淡淡的木香在空氣中彌漫。

李樂一瞥了眼陽台，哼了一聲。

突然，他覺得胸口發悶，頸間的衣領傳來冰涼而濕漉漉的感覺，更是讓他心中猛地一緊。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摸，那觸目驚心的紅色瞬間染上了他的指尖，宛如盛開的彼岸花，帶着死亡的氣息。

“這混賬東西，就不能先止個血再擡頭瞪我，這不是浪費我的血嗎？”他虛弱地咒罵着，試圖撐起身體時卻天旋地轉，重重跌回沙發。

冷汗浸透了襯衫，黏膩地貼在他背上。

此刻他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饑餓感一點點蠶食意識。

[這人真不是東西，上次至少還把我丢醫院去了……這次倒好，幹脆把我扔在這兒了？]

[好得很……既然你讓我心情不好，那我也讓你心情不好！！！]

李樂一心中憤憤地想着。

他艱難地摸出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出他毫無血色的臉。撥通林晟電話時，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他詢問了秦麟的号碼，随後，毫不猶豫地按下那串數字。

“嘟——嘟——”

電話接通的一瞬，秦麟低沉冷冽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喂？哪位？”

“你要是不想讓你的宵夜涼透的話……”李樂一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聲音卻異常堅定，“就立刻、馬上把晚飯帶到我家來。”通話幹脆利落地切斷，連半秒反駁的餘地都沒留下。

車内驟然陷入死寂。

秦麟修長的手指猛地收緊，手機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儀表盤幽藍的冷光映在他臉上，暗色瞳孔邊緣漸漸泛起鎏金般的色澤，像是熔化的黃金在眼底流動。

[臭小子，他是活膩了？]

黑色轎車在深夜的街道上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

後視鏡裡，那雙非人的金瞳明明滅滅，深處卻藏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擔憂。

……

站在便利店前，店内的熒光燈管發出刺眼的白光，秦麟不适地眯起眼睛，他下意識擡手遮擋，再放下時，瞳孔已恢複成正常人類的深褐色。

金屬購物籃在他修長的指間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他穿梭于貨架間的姿态優雅得像在參觀盧浮宮，隻是目光中的嫌棄幾乎要化為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