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麟将他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淤青不是開放性傷口，塗我的血可沒用。”

“那喝下去呢？”李樂一眨了眨眼，深褐色的眸子裡閃着期待的光。

秦麟明顯怔住了，“剛才還沒痛夠？”

“長痛不如短痛，十分鐘和三五天，換你選哪個？”李樂一理直氣壯地說道。

“行，給你血。”秦麟直接被氣笑了，他修長的手指挑起李樂一的下巴，聲音低沉，“張嘴。”

李樂一乖乖張開嘴。秦麟利落地劃開手腕，将傷口貼在他唇上。

冰冷的血液湧入喉間，濃重的血腥味讓李樂一胃部一陣痙攣，他勉強咽下兩口，秦麟就收回了手。

秦麟遞過酒杯，李樂一連灌了幾口，才沖淡嘴裡的血腥味。

李樂一放下酒杯，正襟危坐地等待着。

秦麟看着他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過去了。

預想中的劇痛卻遲遲未至。

“奇怪……”李樂一輕輕轉動脖頸，額前的碎發随着動作微微晃動，“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知道。”秦麟漫不經心地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什麼叫你不知道啊？”李樂一猛地轉頭，瞪圓了眼睛，“這不是你的血嗎？”

“至少……”秦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我還沒見過為了頭上的一個包就喝血的人類，更沒見過這麼短的時間内連喝兩次血的人類。所以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

“那你剛才就那麼幹脆地給我喝？”李樂一難以置信地站起身，“萬一我承受不住，七竅流血或者……爆體而亡呢？”

“那倒不至于。”秦麟輕描淡寫地說，“三十毫升而已，頂多吐點血。”

李樂一被噎得說不出話，氣鼓鼓地轉身走向落地窗。

“我去洗個澡。”秦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别亂跑。”

“哦，知道了。”李樂一頭也不回地敷衍道。

“你不會以為在大廳裡見到的就是全部了吧？”秦麟的低笑聲幽幽飄來，腳步聲漸漸遠去，“見過你的隻是少數，要是亂跑被咬了，可别找我哭。”

剛盤算着等秦麟洗澡就溜走的李樂一，聞言立刻蔫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裡。

他百無聊賴地欣賞着窗外的夜景，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畫着圈。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慢悠悠地探索起這個奢華套房。

辦公區、閱讀區、用餐區、休息區、健身區、睡眠區……應有盡有。

李樂一正暗自感歎，突然——

砰！

心髒重重一跳，熟悉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像觸電般弓起身子，手指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

“果然……不能高興太早……”他咬着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扶着牆壁，艱難地向窗邊的沙發挪去。

砰！

第二波劇痛來得更加兇猛。

“呃——”一聲悶哼從緊咬的牙關中溢出，冷汗瞬間浸透了李樂一的後背。

他踉跄着想要扶住牆壁，卻隻抓了個空，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滑跪在地。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眼前開始泛起不祥的黑霧，視野中的一切都在扭曲、模糊。

砰！

第三下心跳如同重錘轟擊。

李樂一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切歸于沉寂，他的世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