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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血寵?”李樂一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目光挑釁地看向秦麟。
“怎麼,同情他?”秦麟緩步逼近,皮鞋在地闆上敲出危險的節奏,“你若給他求情,我倒是可以考慮把他放出來。”
“呵。”李樂一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我自身都難保,我去同情他?”
“都是人類,不應該團結互助嗎?”秦麟的食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李樂一擡手壓住他的手指,“我長得像好人嗎?”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撞,火花四濺。
李樂一眯了眯眼。
[我呸,陰險狡詐的老狐狸,我要真開了這個口,怕是下一個被關進去的就是我了吧。]
秦麟挑了挑眉。
[好一隻狡猾的小貓咪,爪子倒是磨得挺鋒利。]
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低等吸血鬼們不約而同地摸着膝蓋,心裡哀嚎——祖宗們别玩了,最後跪碎膝蓋的又是我們。
中等吸血鬼們默默地在心裡給“李樂一”這個名字打上了“極度危險”的标簽。
林晟、許浩等人,看戲的看戲,扶額的扶額,搓臉的搓臉。
就連鐵籠中的那個人都噤了聲。
片刻後,指尖分離,視線錯開,一人低笑,一人低哼,空氣中仍彌漫着未散的硝煙。
李樂一起身,走向牆邊,腳步在距離一号鐵籠兩米處戛然而止。
籠欄投下的陰影将五張臉分割成斑駁的拼圖,空洞,嫉妒,羨慕,畏懼,憤怒。
“憑什麼我能離開?你猜——”李樂一淡淡地開口。
籠中人明顯一愣。
“還有,不用想着我會救你們,我沒那麼聖母白蓮。”
鐵籠突然震顫起來,蒼白的手指從籠欄間隙暴突,“為什麼?你明明可以幫我們求情,你一句話就行……”
“憑什麼?”
籠中人的喉結懸在半空。
“我是可以讓麒麟放了你們,别說你們這第一個籠子裡的五人,哪怕這三十幾個籠子全放,我一句話就行。”
“但……憑什麼,救你們?”
“就因為我們定位相同?同為人類?同為血寵?”
李樂一輕笑出聲。
“問個最簡單的問題,如果放你們回去了,你們還會回來嗎?”
籠中人眼神閃爍,泛着血絲的眼睛裡,此刻正翻湧着被羞辱的怒火和走投無路的瘋狂。
“你們的答案顯而易見,而我的答案——”
宴會廳死寂得能聽見針落。
“會。”
秦麟的指尖猛地一顫,當他擡眼時,虹膜深處掠過的鎏金色讓燭火都為之戰栗。
籠中人的瞳孔劇烈收縮,青筋從太陽穴蜿蜒暴起,手指死死的抓着籠欄。
李樂一向前走了一步。
“能在這兒混成什麼樣,各憑本事。”
“你們想來去自如,那就自己想辦法。”
籠欄突然被撞得嘩啦作響,那個瘦高男人猛地撲到最前排,充血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他五指如鈎抓向李樂一。
但——肩膀卡在籠欄處,指尖距離李樂一還有10厘米。
李樂一連眉毛都沒擡一下,轉身回到秦麟身前。
眯着眼睛盯着秦麟,“滿意了嗎?”
秦麟嘴角上揚,“不太滿意……你這是在帶壞他們。”
“千篇一律的唯唯諾諾,多無聊,給你們找些樂子還不好?”
秦麟把臉湊近,近到呼吸交纏,忽然,低沉的笑聲從喉間溢出,“好……好得很。”
“哼。”李樂一臉一仰,低哼一聲,側身繞過秦麟,徑直走向沙發區。
侍者早已躬身等候,見李樂一走近,立即雙手奉上精心準備的蛋糕。
李樂一接過蛋糕,禮貌地道謝,轉身卻對上林晟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你們……”
“好小子!”林晟猛地豎起大拇指,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夠嚣張!我喜歡!”
“啪——”
許浩的大掌重重拍在李樂一肩上,爽朗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不愧是你——哈哈哈!怎麼樣,等會兒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大掃除?”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李樂一一個踉跄,手中的蛋糕險些脫手。他揉了揉火辣辣的肩膀,“我明天還要上班。”
“上屁個班!”許浩滿不在乎地揮手,“麟哥不養你,我們養——”
“咳。”一聲低沉的輕咳從身後傳來,許浩的聲音戛然而止,幾人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活像一群偷吃零食被班主任當場抓獲的小學生。
随即,一個個都堆起了笑容,“麟哥!”
秦麟慢條斯理地掃視一圈,最後将目光釘在李樂一身上,“過來。”
李樂一條件反射般用手臂環住蛋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個八度,眼神裡寫滿了防備,“幹嘛?”
秦麟的目光在那護食的姿态上停留片刻,喉間滾出一聲氣音般的輕笑。
他轉身,向主座走去,留下一句,“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