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是個好女孩,非常善良,還有愛心,我非常喜歡她,如果你能了解她,”裴熙笃定地點了下頭,“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段哲林定定地看了裴熙一小會,垂頭思索,然後擡頭問:“戀愛真的那麼神奇嗎?”
撒出去的謊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都收不回來了,裴熙隻好将錯就錯,接着忐忑地撒謊。
“是……啊。”
段哲林又稍稍思考了會,說:“謝謝你的建議,我應該,暫時沒法考慮。”
聽到這個回答的裴熙微微一震,本以為段哲林會考慮戀愛的建議,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拒絕了。
“嗯?為什麼?”
段哲林輕輕出了口氣,不迫地解釋道:“我沒有這方面的興緻,從未對任何人抱有過愛意,也從不知道怎麼戀愛,什麼是戀愛,所以……我做不到。”
段哲林面不改色地訴說着,似乎對自己在感覺方面的問題也無感,但裴熙反而有些可憐他了。
一個對什麼都無感的人世界該是多麼灰暗啊,沒有喜怒哀樂,體會不到人生百态,多麼心酸,多麼悲哀。
但裴熙還不願放棄,她手托下巴,惋惜地看向段哲林,“那你看到情侶時有什麼感受?會羨慕嗎?”
“不會。”
段哲林冷漠如常。
裴熙徹底沒了辦法,失落垂眸。
……
春去夏來,換季該種新花了,裴熙在教學樓下拿着小鏟子鏟土,播下花的種子。
這時,裴熙餘光瞄到朝她這個方向走來的柏安琪,她本能地轉頭看了眼,卻突然看到教學樓上,一堆學生探出頭,為首的人手裡還提着一個水桶。
看他提桶的用力樣子,裴熙斷定,那桶裡裝了滿滿的水。
學生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走動的柏安琪身上,滿臉期待,明顯想将桶裡的水潑在柏安琪身上。
裴熙一眼看出他們的目的,再望望柏安琪,一臉純真,顯然不知道将要發生什麼。
随着柏安琪越走越近,裴熙的心簡直要跳出嗓子眼,她張開口,剛要出聲提醒。
“嗖”地一下,身邊有什麼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樓上的水傾瀉而下,電光火石間,一把黑傘綻放,隔絕了傾盆大水與柏安琪的接觸。
大量水流順着傘型傾灑,形成數道厚重的水簾将他們包裹。
水簾瞬間退散,展現出黑傘下緊緊擁抱的兩人,不對,準确說,應該是裴南成将柏安琪緊緊護在自己懷裡。
看到這一幕的裴熙頓時驚呆,愣在那不由自主地說出了沒說完的話,“别過來……”
裴南成慢慢松開柏安琪,低頭關切地看着她。
隻見柏安琪雙頰漲得通紅,嘴巴微張,又驚又羞,擡不起頭。
突然,裴南成捏住她的肩膀,急躁地問:“沒事吧?”
柏安琪雙手糾結在胸前,被裴南成晃了一下,逐漸回神,慌忙搖頭,“我沒事。”
說完,柏安琪的頭更低了,一副怕看見裴南成的樣子。
裴南成收起雨傘,仰頭朝上望了望,剛還看好戲的那群人臉色驟變,都立即縮進教室,生怕被裴南成記住。
他們躲得太快,裴南成沒記住一個,隻好作罷,繼續關心面前的女孩。
“你是笨蛋嗎?走在路上不知道觀察周圍,如果被澆到生病了,不知道别人會擔心嗎?”
裴熙的怒火噌一下上來了,柏安琪明明是受害者,他憑什麼站在道德制高點審判她。
下頭下頭真下頭,讨厭鬼果然還是讨厭鬼,發揮非常穩定,一點不改裴熙心中形象。
裴熙也為之前嗑過他倆後悔,她決定堅持己見,他和柏安琪一點都不搭,永遠都不可能搭。
裴南成怒氣沖沖,柏安琪卻不氣不惱,後退幾步,低頭連連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後會好好看路,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柏安琪的話就像引爆器,惹得裴南成突然激動,氣急敗壞地咆哮:“誰誰誰誰擔心你了!不要自作多情,我不過是正好路過,以為下雨才打的傘,你不許誤會!”
柏安琪害怕得又将頭往下低了低,慌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對不起,我不會再誤會你了!”
此時的裴南成已經自亂陣腳,驚慌地左張右望後,趁柏安琪低頭,轉身撒腿就跑,生怕多留一時,真心就會暴露。
可是裴熙看不懂,她無語地望着裴南成跑走,認為他怪異且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