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柏安琪又要鞠躬,裴熙見狀趕忙阻止。
她真摯地睇着柏安琪,撫慰道:“你做的很好,你沒有在當時貿然跑出來,隻是靜靜地待在那就已經很好了。”
“是啊,你能待在那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所以你用不着道謝。”裴南成環着雙臂,又作出他慣有的姿态說。
裴南成本意應該是好的,可裴熙怎麼聽怎麼不舒服,不想讓别人道謝直說就好了,裴南成卻偏偏要擺出這令人不适的姿态,高傲的語氣,和責怪的話語。
這些拼湊起來,就算他的本意再好,别人聽了也無法接受。
可是柏安琪似乎不這麼想,她聽了裴南成的話後,展現出欣慰的笑容,看上去像是接受了裴南成的好意。
“還有——”裴南成偷瞄了裴熙一眼,移開目光的速度之快,像是怕被裴熙逮着似的,接着他别扭地說,“今天謝謝你哦。”
!!!
裴熙大吃一驚,這裴南成不是很讨厭她嗎,這裴南成不是總高高在上嗎,怎麼突然屈尊降貴給她道謝,這完全出乎裴熙的意料,試圖再确認一遍。
“你在……和我說話嗎?”
裴南成的眉頭擠了幾下,他可無法再把剛才的話說第二遍,幹脆頭一偏,好似置氣地說:“沒聽見就算了。”
沒否定,不就是承認了,裴熙确定,裴南成就是在給她道謝,自己剛才的付出沒有被他抛諸腦後,還算他有些良心,看來也不是太壞。
就是他這股傲嬌勁太讨厭,道個謝都這麼忸怩,引得裴熙情不自禁就想去逗逗他。
裴熙轉身湊近裴南成,眼裡滿含期待,央求道:“真的嗎?可是我真的沒聽見啊,再說一遍吧。”
裴南成一看她過來了,立即就渾身不舒服了,趕忙後退,“你說話就說話,靠我這麼近幹什麼。”
裴南成絲毫不掩厭惡之情,裴熙不僅不惱,反而興趣更甚,依舊自顧自朝裴南成走去,嘴裡念念有詞,“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
不耐之色瞬間爬上裴南成的眉間,他邊步步後退,邊揮手警告:“你别過來,我讓你别過來,煩不煩,走開啊!”
可是裴南成的話對裴熙毫無威懾力,裴南成沒了轍,隻好撒腿就跑。
但嘴上還不肯屈服,聲嘶力竭地叫喊着,“你煩死了啊啊啊!”
一陣風似的,轉眼間,裴南成就跑沒影了。
……
裴熙回到段家,把采買的東西整理進它們應待的位置後,開始打掃衛生。
她拿着笨重的洗地機,一點一點地拖洗地磚,從這頭拖到了那頭牆邊,然後再轉身從這頭出發。
就在裴熙轉身的那刻,身後忽然傳來“嘭”的一聲,裴熙頓覺不妙,感覺碰到了什麼,回頭張望,瞳孔驟縮。
精緻的紫檀木架搖搖晃晃,上面的彩繪燈籠尊迅速跌落,就快砸到裴熙。
裴熙躲閃不及,本能地閉上眼睛,那一瞬,腦中閃過許多後果。
若是被砸受傷,因此丢了工作不說,還要擔負主人家的經濟損失。
不用想都知道,這燈籠尊少則幾年工資,多則傾家蕩産……都賠不起。
而且段家在全國都是有威望的,隻要他們放話,以後再找工作估計就沒人敢要了。
關鍵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這孬好還留下一條命,萬一走黴運被砸死,不僅死的太潦草,這輩子也完了啊。
裴熙緊閉雙眼,認命般地等燈籠尊砸落,可是,這燈籠尊怎麼還沒砸下來,難道摔在其他地方了?
不對啊,摔在其他地方也會有聲音,這怎麼一點聲沒有?
裴熙猶疑地睜開眼,驚奇地見到了奇異一幕——
瓶尊竟穩穩地斜在半空,它底座的一角點在了紫檀木架上,瓶身處還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将它牢牢抵住。
“沒事吧?”似乎是等久了,手的主人不等裴熙看向他,便問。
聞言,裴熙趕緊轉身,面向段哲林,“沒,沒事。”
段哲林無言,将燈籠尊重新擺放好。
裴熙猶豫再三,覺得還是主動承認錯誤為好,便歉疚地站在原地,張口道:“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我,我不小心打到了架子,差點打碎花瓶,如果要責罰的話……”
裴熙欲言又止,戰戰兢兢地擡頭,偷瞥了眼冷臉的段哲林,也看不出他生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