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幾天,岑初瑤所說的證據還沒帶來,而且也沒對裴熙和柏安琪動手,一切如常,就像從未發生過那場争論般。
漸漸的,裴熙就從提心吊膽變成了泰然自若,權當岑初瑤是在說大話,實則對她們造不成任何威脅。
所以,裴熙也就安心地在學校長廊上掃起地來。
累,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什麼時候能飛黃騰達啊。
裴熙又像往常一樣在内心抱怨起來,突然,眼前就“嘩啦啦”倒下一大攤垃圾。
垃圾接連砸到裴熙剛打掃幹淨的地面上,瞬間讓長廊沾上大片大片的污點。
裴熙悚惶一頓,“幹什——”立即擡頭看清這罪魁禍首的面容。
是個沒正形的男生。
他手提垃圾桶,正嚣張跋扈地用鼻孔看裴熙。
須臾,他輕藐地哼了一聲,将垃圾桶往旁邊随手扔去,然後嫌棄地拍了拍手。
顯然,他是來找事的。
面對這一地垃圾,還有面前這個流裡流氣的垃圾,裴熙了無懼色,勇敢地瞪了過去。
但事實上,裴熙心裡怕得要死。
首先這個流裡流氣的人她就鬥不過,其次她的餘光瞥到來的不止面前一人。
這垃圾身後還有好幾個人,男女都有,全都一副要霸淩别人的放肆樣。
這麼多人,裴熙打是肯定打不過了,但是氣勢不能輸啊。
他們本就人多勢衆,氣勢自然比裴熙足,如果這時裴熙的氣勢再弱下去,不就擺明她好欺負。
所以,氣勢上,裴熙絕對不認輸。
她奓着膽子,高聲怒嚷:“把垃圾撿起來,随地扔垃圾,不怕被學生會扣分嗎!”
此話一出,衆人哄笑一堂。
就連面前的男生都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學生會?别逗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學生會有人。”
說完,男生又繼續放肆地仰天長笑,後面的人也像氣氛組一般,跟着大笑起來。
他們的嘲笑聲如尖銳的天雷,響徹裴熙耳畔,吵得她耳膜疼,心更酸,握着掃帚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内心卻感到無助。
面對這個突發狀況,裴熙無能為力,她的力量太薄弱,聲音太渺小,根本無從與他們抗衡。
那怎麼辦,難道就要這樣任他們欺負,一點反抗不做直接認輸嗎?
裴熙不甘心,不甘心這麼簡單就認輸。
直接認輸的話,也輸得太不明不白了。
無論怎樣,都要搞清楚究竟為什麼輸。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我?”裴熙正言厲色地問,為了問出這句話,她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卻還是不自覺地抖了幾下。
男生吊兒郎當地把雙手往褲兜裡一插,神情不以為然,“你和我們是無冤無仇,但是你做錯事了啊。”
“我做錯什麼了?”裴熙幾乎破口而出。
這時男生鄙夷道:“真厚臉啊,整天勾搭學生會會長,還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
勾搭學生會會長?
學生會會長不就是段哲林,裴熙每天本本分分工作,一周都見不到他幾次,哪有時間勾搭他?!
裴熙憤怒回駁:“我什麼時候勾搭學生會會長了?說話要講證據,不要張口胡來。”
“證據?”
男生彎腰,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住裴熙。
緊接着,他起身振臂一揮,嚣張地高喊:“我們就是證據!我們全都親眼看見了,你和會長走那麼近,副會長都沒你近,你還想抵賴?”
胡言亂語!
統統是胡言亂語!
裴熙當下已然清楚,讓他們來找事的人是誰了——
岑初瑤既然認定裴熙勾搭了段哲林,并讓這群喽啰來找事,就說明這些喽啰必定要給裴熙安個罪名才好回去交差。
所以眼下無論裴熙怎麼講理,如何清白,也都是百口莫辯。
但是裴熙不認慫,還在堅強作鬥争。
“你瞎說!我根本沒有!”
“有還是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男生語氣懶散,擡手在自己雙眼前戳了戳,而後低沉地強調道,“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們這樣死咬裴熙不放,強行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令裴熙有些無所适從。
終歸還是勢力單薄,鬥不過聚蚊成雷的他們。
裴熙沒轍了。
“這裡怎麼這麼多人,都在幹什麼?”
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打破了這僵持不下的死寂,衆人齊刷刷地都朝發聲者望去。
隻見,裴南成帶着大大的疑惑,掃視着他們,然後繞過人群,走向了裴熙這邊。
忽然,裴南成一頓,視線從地上的垃圾移開,眉頭皺起,指責道:“怎麼地上這麼髒啊,你沒打掃嗎?”
有機會脫身!
裴南成固然說話令人來氣,但他的到來也為這膠着的局面帶來了扭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