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美人轉過來的瞬間,所有人翹首以盼。
沈定心神微亂,方才他拉完後完全可以一把拽下面具,在看到珍珠便松了手。隻在須臾之間,衆人也沒覺有什麼不對。
白衣美人手臂忽然一揚,白色粉末霎時間充斥着整個房間,也阻擋了衆人的視線。
沈定本能屏息捂鼻,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被拉到書架旁。對方不知按了什麼位置,書架竟應聲而開,沈定就這麼被拉了進去,随後書架關上,隔絕了房間的一切。
伸手不見五指,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沈定手腕還被抓着,他沒動,對方也沒有松手的意思。沈定感受着對方掌心的溫度,終于緩緩開口:“秦休。”
“哥哥好眼力。”秦休松開手,平靜道。
沈定在他松開的瞬間,立即抓住他的,但偏了方向,抓得是他的手,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握緊:“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你面具上的珍珠是我親自潛海得的,我不會認錯。”
秦休沉默。
“走吧。”半晌後,沈定道。
“去哪兒?”
“那就看教主的意思了,你若是不想帶上我,方才自己進來就可以。”沈定道。
這暗道是個台階,往下蔓延,不知通向何處。此刻他們站在同一台階上。
秦休往下走了一步便停下,試圖甩開沈定的手,沈定反而握得更緊了:“我看不見,又是第一次走,你帶帶我。”
“用火折子。”秦休提出解決方案。
“沒了,方才上山的時候用掉了。”沈定道,“要不你借我一個?”
“……”
沈定聽秦休調整呼吸,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一腳把他踢下去。到底是沒有甩開他的手,擡腳繼續走:“走吧。”
“好。”沈定亦步亦趨。秦休熟悉路線,腳下生風,沈定隻得道,“慢一點,我跟不上。”沈定隻覺秦休呼吸又重了幾分,卻是慢了下來,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踩下去。
這暗道極長且陡,走了好一會兒,沈定見還沒有到,就有些憋不住了:“秦休。”
“嗯?”
沈定倒是有些意外:“哦,沒什麼。我就是無聊,想叫叫你。你是不是也挺無聊?我們互相問問題吧,我先來。大同鎮裡那些店鋪都是你的?”
“嗯。”
“黑心老闆。一個面具要十幾兩,這定價太不合理了。管管你的手下。”沈定還是忍不住吐槽,但譴責目标暗中轉換。
“你可以不買。”
“你……行,輪到你了。”
等了好一會兒,秦休都沒出聲,沈定又道:“你不問啊?好,我接着問……”
“為什麼來大同山?”
“方才不是說了麼,來看看魔教掌舵人的真容啊。沒想到竟是你。”沈定道。
“是我如何?”
“是你就放心啦。”
“放心什麼?”
“一人問一個,接下來是我問了。你多大了?”
“放心什麼?”
沈定疑惑:“啊?你還沒回答吧?”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秦休道。
“什麼時候?别說你是在心裡回答的啊?”
“更早,在和塵喝酒那天。你問過了。”秦休解釋。
“……那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你猜。”
“我這不是喝斷片了嘛。對了,那天我醉後到底有沒有做些奇怪的事?”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定又問了一嘴。
秦休又沒聲了,沈定便也不強求。沒有最好,若有的話,秦休不說,他也就當沒有了。
“所以你到底多大?我二十,你既叫我哥哥,比我小的話,有十九了吧,弟弟?”沈定硬生生把話題拉了回來。
“……别這麼叫我。”
“我沒記錯的話,是你先叫我哥哥的吧?那我叫你弟弟有什麼不對?秦休弟弟,弟弟、弟弟……”沈定偏偏一直叫。
秦休作勢甩開沈定的手,沈定忙收緊:“我錯了,不叫了不叫了。”
“不許再說話。”秦休趁勝追擊。
沈定在黑暗中抿緊嘴巴,也不管秦休是否能看見,乖巧點了點頭。但安分了一小會兒,和秦休相握的手開始一緊一松,仿佛把他的手當玩具。
“沈定。”秦休忍無可忍開口。
“哇,你居然叫我名字了!今天真是不虛此行啊。”沈定實在太震撼了,“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不是。”
“耶?你之前有叫過我?又是在我們喝酒那天?”沈定大為遺憾,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一喝酒就斷片。雖然隻是一個名字而已,但沈定莫名想記得,記得和秦休相處的共有的第一次。
忽然,秦休停了下來道:“到了。”
沈定往前摸去,摸到一堵石牆。秦休往右挪了幾步,沈定也平移過去,聽到他轉動了某個機關,随後一聲笨重的挪動聲響起,面前的石壁緩緩移開,一股泥土混着難以名狀的氣息鋪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