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差點沒走穩跌下去,去看秦休表情,方才的話他沒有完全聽懂,但結合她們的神态和詭異的笑,想不懂也難,他倆這是被赤裸裸明晃晃的調戲了!此地民風着實大膽,說話毫無顧忌。秦休臉色不大好看,似乎憋着一口氣。也是,被人如此對待,換成誰也不會好受,還被當成是……
沈定松開秦休,尬笑:“清者自清,不用理會。”
秦休加快速度,似乎要和風賽跑,以此發洩什麼。沈定無聲跟上。
到了輕眉山腳,有倆女弟子值班。見到倆男子出現,頓時神情戒備。
沈定亮出牌子,倆弟子仔細查看,确認無誤後,又問秦休是何人,沈定說是朋友,她們見秦休穿着氣度不凡,又和沈定是相識的,才不卑不亢放行。放了一個彩色信号彈,表示有客來訪。
沈定把玉佩給她倆看,想碰碰運氣,看她們是否能知道這是何人之物。結果皆是搖頭,沈定意料之中地收了回來。同她們道别,她們隻淡淡一點頭,與鎮上女子不同,并不多看他倆一眼。目送他倆走遠後,繼續敬忠職守。
沈定啧啧道:“看來輕眉家風甚嚴啊。”
“那位三姐姐是怎麼動了凡心呢?”沈定兀自想着,忽地興奮道,“啊,會不會是她出外執行任務,出了意外,被賈伯弟弟所救。然後便暗生情愫,私定終身了?就像原來的明陽和輕眉掌門那樣?”
“秦休你覺得呢?”沈定見秦休沒接茬兒,硬cue。
“我覺得你不如想想該怎麼找到這玉佩的主人。”秦休一下把他拉回現實。
沈定洩氣:“玉佩是貼身之物,除了本人和極其要好的人之外,估計沒其他人知道。至于青色胎記,我們總不能挨個撸起她們的左衣袖查看吧?要是這樣咱倆一準被踢下山。”
“賈伯掌握的線索也太少了。”
“他并沒有全盤托出。”秦休道。
“怎麼說?”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說過賈無缺的父親姓甚名誰。”
沈定反應過來:“是啊。他不知道母親的名字倒說得過去,無缺的父親是他親弟弟,他總不能連他弟弟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除非他有意隐瞞。”賈稱意從始至終都用他弟弟三個字來代替,沈定本沒多想,經秦休一提醒才琢磨出不對。但轉念一想,也許賈無缺父親是誰對他們來找人而言并不重要,賈稱意覺得多餘說?
秦休搖頭:“應該不會,名字就是給人叫的,兩個相識的人,夫妻之間或許會叫些昵稱以示親密。正常朋友、同輩之間,總會叫名字的。不可能都用稱呼來代替。就比如你和别人說起十一,你會一直稱呼他為哥哥麼?除非你不想讓别人知道。”
沈定代入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麼,賈伯的弟弟莫非很有名?一說名諱便會被認出來?難不成他是魔教的?”沈定說完想起秦休的身份,想再解釋下,就見秦休點了點頭:“應該是。”
若是這樣,便說得通了。輕眉恨男人,也恨魔教。若那位三姐愛上的是魔教的男人,可是雙重罪。輕眉是說什麼也不會由着她胡來了。又或許這一切是三姐的計謀,為了除掉魔教的人,将計就計用愛殺人。但沈定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若僅僅是為殺人,沒必要替那個男人生孩子。可是她卻又狠心地連孩子也不要了。
沈定越想越亂,也許真相隻有等找到三姐後才能揭開了。
“無缺父親是誰你可有人選?”既是魔教名人,秦休想來會知道。
“十幾年前,魔教有一位新秀,江湖人稱,甄快意。”秦休道。
“真快意?賈快意?有意思。”沈定覺得有趣。
“魔教在司空教主掌權後,經過大洗牌,他整頓内部,提拔新人。雖然仍有宵小作祟,但在他的努力下,招募了一批志同道合者。賈快意估計也是受某位長老提攜,以行俠仗義為己任,試圖緩和魔教和各大派的關系。往往做了好事後,再和人說自己是魔教的。”
“結果呢?”
“都被吓跑了,那些被救的人都覺得他不安好心。但他依舊我行我素,相信總會有人會被他打動。再後來就沒聽說過他了。有說他被人所殺,有說他對世道失望,自此隐居。”秦休不帶任何感情道。
“他的事被那些宵小好一番嘲笑,說身為魔教還替名門正派做好事,活該得此下場。”
沈定望了望天,澄明湛藍,陽光明媚。它可曾看見人間的悲苦離别?賈快意落得個妻離子散英年早逝的下場,天使村無數的孤兒生來就遭受不公。到底孰正孰邪?
“怎麼不穿昨天買的衣裳?”秦休話題忽轉。
沈定回神,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臨出門時換了套淡紫色的,沈悠然給他準備的。
“嗯?這不是怕弄髒了穿壞了嘛,那麼好看的衣服。”沈定笑笑。
“再買就是。”
“哇,這麼貴我可買不起。你給我買?”沈定挑眉。
“嗯。”
沈定本是開玩笑,見秦休答得如此認真,笑着搭上秦休的肩:“得嘞,這個朋友沒白交。”
沈定想到什麼,又将玉佩拿了出來,挂在自己脖子上招搖過市:“與其我們去找她,倒不如讓她主動來找我們。”要是有人認出來,自會有所行動。
“這是人給她兒子的。”秦休面無表情道。
“非常時期嘛,相信無缺不會怪我的。再說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沈定很純很真。
“……”
輕眉山并不甚高,加上倆人腳程很快,到門口時,裡面出來倆橙衣弟子,手拿佩劍。擡頭挺胸,昂首闊步,氣勢十足。
沈定認出其中一人,揚笑揮手:“趙新姑娘,别來無恙啊。”
趙新也認出沈定:“怎麼是你?”
“對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沈定笑容可親。
“師姐,這是誰啊?”一旁的女弟子低聲問趙新,一邊拿眼瞅着沈定和秦休。
“我叫沈定,這位是我的朋友秦休秦公子。久聞貴派盛名,特來拜訪學習,長長見識。”沈定道。
“沈定?就是那個比武大會上向傾城公子遞情書的斷袖沈定!”那女弟子失聲向趙新求證。
趙新:“……”
沈定:“……”
趙新瞪了齊钰一眼,齊钰自知失言,低頭不語往趙新身後挪了一步。
“這位姑娘,那情書不是我送的。我是替人跑腿。而且我……就算是斷袖,但并不喜歡傾城公子。還望不要聽信謠言,毀傾城公子清譽。”沈定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謠言就是這麼傳開的,誰讓他當初說自己喜歡男的呢?還無端牽扯上蘇傾城。隻能盡力替蘇傾城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