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無缺也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問沈定：“這個人是誰？你的女朋友嗎？”

“……”

“無缺，你是無缺？”葉青青抹了抹眼淚，試探着彎腰走向賈無缺，情不自禁伸出雙手。

賈無缺卻後退幾步，葉青青頓時僵住。這時賈稱意走了出來：“臭小子，剛醒就亂跑，跟我回屋裡……”後面的話在看到葉青青後斷了，咬牙切齒說了句是你，便抱着賈無缺進去了。

阿陽跑過來粘着沈定：“大哥哥，她是誰呀？是不是賈無缺的娘親？”

沈定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小鼻子：“你聽誰說的？”

“賈伯伯和姐姐聊天，我聽到了。說你去找賈無缺的娘親了。”阿陽道，說話時一直拿眼瞅着葉青青。說着拉了拉沈定衣擺，示意他彎下來湊近點。沈定積極配合，阿陽嘴對着他的耳朵小聲道，“賈無缺的娘親好漂亮啊，不過看着兇兇的，還是我姐姐好。”

沈定失笑，揉了揉他的小腦瓜，不知道這兒整天都裝得什麼！

“好了，進去玩兒吧。”

阿陽小兔子一般跳進去了。

“您是同我們一起進去還是離開？我提醒您一句啊，這人您想見不想見的，也已經見到了。這不也好好的，沒被您看死麼？要不您再多看幾眼？”沈定說完，成功得到葉青青的一記眼刀子，随後擡腳進屋了。

沈定緊随其後。

-

賈稱意站在院中，賈無缺和阿陽在房裡，透過門上的空隙看着外面。

葉青青走近，低着頭：“大哥。”

“不敢當。葉掌門！”賈稱意鼻孔朝天，他方才已從沈定口中得知。

“這些年你們好麼？阿真……他好麼？”葉青青已不複盛氣淩人，問得小心翼翼。在賈稱意面前，她永遠有愧。

“葉掌門竟還記得糟糠之夫？你當年借他坐上掌門之位時，怎麼沒想過他好不好麼？那個人居然是你！果然最毒婦人心！”賈稱意怒發沖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當年我回去後師父告訴我他是魔教的人，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普通人。是他先隐瞞了我！師父對魔教恨之入骨，她說要殺了阿真和孩子。這世上我最愛的兩個人水火不容。他和師父，我隻能選一個。師父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棄她于不顧。她逼我發誓，除非我永不再見阿真和孩子，她就放過他們。若違背誓言，阿真和孩子不得好死！”葉青青說出藏在心中多年的壓抑與苦痛。

“那麼恭喜你了，你違背了你的誓言，你的目的快達成了。”賈稱意諷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你。馬上滾。”賈稱意指着門口。

“請讓我見見無缺，聽說他病了？”葉青青懇求道。

“他怎麼樣都與你無關，葉掌門，請回吧。”賈稱意不動分毫。

“那個賈伯，你這是怎麼了？你讓我把人請來不就是……”沈定嘗試開口。

“我現在改主意了不行麼？我若早知道她是輕眉掌門，就是死也不會找她。”賈稱意極快打斷。

沈定：“……”

“老賈，過來煎藥。你侄子的病還要不要治了？”十一站在台階上喊道。

“等會兒，沒見談事呢？藥晚點吃又死不了。”凍結冷凝的氣氛瞬間散去，賈稱意不滿看了眼十一，在觸到十一的眼神後，慢慢慫了，“來了來了。”

“咱倆的事等我回來再談，不許靠近那個房間。”賈稱意食指和中指微彎，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比了比葉青青的。

“人母子相認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在那兒上竄下跳的？”十一怼道。

“怎麼沒關系，我是他大伯，我養了他這麼多年，有權利決定他和誰見面，和誰說話！”賈稱意覺得自己名正言順至極。

“嗯，養到發高燒快燒糊塗命懸一線，不愧是賈大伯。”十一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賈稱意：“……”

賈稱意再憋不出一個字，和十一去廚房煎藥。

院子恢複安靜，葉青青看着房間裡的人兒。謝朝年開了房門，牽着賈無缺出來，柔聲道：“去吧。”

葉青青緩緩走近，站在台階下，高出賈無缺大半個身子，彎腰張開雙臂，用最柔和的語氣道：“無缺，我可以抱抱你嗎？”

“你真的是我娘親嗎？”賈無缺怯生生道。

葉青青淚水肆虐，猛點頭：“對，我是你的娘親。”

許久，賈無缺張開雙臂，嚎啕大哭，撲進葉青青懷裡：“娘！”

葉青青一把摟住他，也哭出了聲：“無缺，我的無缺。”

沈定和秦休默默走開，把空間留給母子倆。

葉青青坐在台階上，懷裡抱着小無缺，手輕輕拍打着他，眼神定在他臉上，享受這一刻的甯靜與滿足。

“娘，你知道我爹在哪兒嗎？”無缺問。

葉青青笑意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