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人魚一聲痛呼,拉回了顔朝的理智。
回過神來時,蕭沄的脖子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漓,再多咬幾下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把她的脖子咬斷。
好歹也是人魚,怎麼會這麼脆弱?
顔朝心生憐惜,小心地把牙齒拔出來,舔舐流下來的血,一點一點全部納入口中,沒有一滴浪費。
“對不起,我有點失智了。”
其實并不是失智,而是本性暴露,貪婪地想獨占珍寶。
“很痛。”
蕭沄低着頭側目看她,睫毛上挂着淚水,尾音細細長長的,有點在撒嬌的意味。
顔朝喉嚨滾動一下,把嘴裡的鐵鏽味咽下去,嘴唇從蕭沄的脖頸遊移上去,親在她的唇上。
這個吻很細膩溫柔,一是顔朝想安慰她,二是蕭沄實在沒力氣,整個人挂在顔朝身上,隻能由顔朝帶着動,沒什麼主觀能動性。
“你是不是累了?”
顔朝被那灘血吓到,清醒了很多。
蕭沄輕哼一聲,抱着她的腰在她胸膛蹭,意思表達得很明顯。
累了,但不想停下。
顔朝知道的,不過就是嘴上說一句,真讓她放手她是不願的。
體溫降下來之前,這場情.事是不會停下的,至于持續多久,這就不是她能預測的了。
魚尾交纏在一起,周圍海水激蕩,冒出綿密的泡泡,将兩人的身影籠罩在裡面,變得迷離、夢幻。
鲨魚交.配是具有暴力性的,人魚被高溫折磨,沒什麼反抗的能力,一夜過去她身上已經印痕斑駁,沒有一塊好肉了。
顔朝每每看到她身上滲血的咬痕都會心生愧疚和不舍,但下一秒又會因為濃烈的欲而變得兇狠,尖利的牙齒不知何時就嵌進了肉裡,貪婪地汲取腥甜的血液。
蕭沄不是感知不到疼,隻不過顔朝帶給她的愉悅大于痛苦,所以她才會這麼順從的任由她掠奪索求。
海底幽深昏暗,恰是纏綿訴情的好地方,二人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徹底分開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
顔朝懷抱人魚,輕拍她的後背讓她安睡,絞在一起的尾巴還沒分開。一束陽光照下來,人魚的尾巴波光粼粼,傷口已經結了痂,增生的肉塊翻卷出來,大概會留疤。
好好愈合的話,疤痕應該會很淺,但在反複的結痂和裂開之後,傷勢變得嚴重了很多,這麼好看的尾巴上長了這麼醜的東西,蕭沄醒了應該會很難過吧?
顔朝用尾巴尖蹭蹭那塊疤,蕭沄哼唧一聲,尾巴貼緊她回蹭,應該是新長出來的肉在發癢。
她用尾巴輕輕地幫蕭沄撓癢,避免用力過猛造成二次傷害。
蕭沄應當是累狠了,睡了一天還沒醒,顔朝百無聊賴地在她旁邊躺着,忽然福至心靈,想通了什麼。
?!
該不會……
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蕭沄的異樣是因為發.情期。
第一次當魚沒什麼經驗,忘了還有這麼個東西。
看着那張精緻纖秾的臉,顔朝心裡又滿足又失落。
一刻不停的交纏了三天,她自然是極其滿足的,可一想到對方是因為發.情期才跟她親昵,又有點不是滋味兒。
也是,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話,蕭沄肯定不會跟她有過多牽扯,她那麼厭惡她,肌膚相親的機會恐怕隻有扇她耳光的時候。
顔朝自嘲一笑,捏了捏蕭沄的臉,把人給捏醒了。
恢複意識之後的人魚,藍綠色雙眸裡沒有任何溫度,冷淡地盯着她看幾秒,一把拍掉她的手。
“幹嘛?”
果然,不該肖想太多。顔朝收回發麻的手,暗自深吸一口氣,又成了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摸一下都不行?更親密的事都做了……”
顔朝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啞火了,她也想理直氣壯地說,可是實在頂不住人魚幽冷的目光。
不對啊,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先纏上來的人又不是她。
這樣一想,顔朝多了兩分底氣,她迎上蕭沄的目光,瞪大眼睛跟她對視。
沒多久,蕭沄率先收回視線,轉身背對她,海藻般的長發飄動,遮住了泛紅的耳尖。
顔朝一晃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湊近去看,被猛然轉過來的蕭沄撞到鼻子,瞬間湧出大量淚水。
蕭沄是被脖子上噴灑的熱氣激到,才慌忙轉身的,身上到處都是咬痕,又痛又癢的感覺烙印在體内,她的反應幾乎是條件反射。
顔朝捂着鼻子掉眼淚,看到雙頰泛紅,眼神閃爍的人魚,一時忘了疼痛,隻呆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害羞了?”
蕭沄聞言一怔,魚尾擺動扇起地上的沙子,海水被攪的渾濁了些,咕咚咕咚的冒泡泡。
“胡說八道!”
顔朝感覺自己的心也在冒泡泡,隻不過她的泡泡是粉紅色的,還帶着甜滋滋的氣兒。
又把美人給惹生氣了,這可怎麼辦?顔朝花癡般貼上去,用自己的尾巴将人魚的尾巴壓下去,停止了對沙粒和海水的攪動。
蕭沄俏麗的眉眼蹙起,剛要說話,就被某隻邪惡的鲨魚吻住,在她的震驚中黏糊地舔了一下。
“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顔朝說完轉身就走,絕不多留一秒鐘,要不秒秒鐘耳光就得呼臉上。
蕭沄使勁擦着嘴巴,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臉頰和耳尖卻瞬間紅透,鴉羽似的睫毛翕動,遮住淩亂的情緒和悄然冒出的悸動。
許久,她才憤憤地說:“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