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元聞聲回頭,晏鶴予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銳利雙目鎖定着藍棋,身邊跟着一臉苦相的曲歌。
曲歌不僅臉上苦,嘴巴裡也發苦。
會議室裡沒有打印機,她就是出去打印個文件,誰知道會撞上老闆對象,老闆對象來就算了,還一臉捉奸的表情,曲歌想攔都沒攔住。
林頌元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安撫的看了曲歌一眼,緩緩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呢。”
“在開車。”晏鶴予被林頌元耳提面命多次,開車的時候不許走神回消息,但不回消息可以,内容他還是照看不誤,因為那會兒離畫廊不遠了,他就沒停車回複。
跟林頌元說話的晏鶴予無形中便消掉了冷漠的外衣,沒有那麼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覺了,藍棋驚詫于晏鶴予的改變,但下一秒她就覺得理應如此。
如果林頌元對晏鶴予的影響沒有那麼大,那也就不會有之前的事情了。
“我們在說畫作的命名,”林頌元給晏鶴予指了指會議桌上的畫,“畫作的名字是有特殊意義的,藍小姐讓我自己取名。”
擇日不如撞日,晏鶴予來都來了,這點小事肯定是不能瞞着他的。
林頌元牽着晏鶴予的手,跟他十指緊扣,“我現在把這個命名的機會交給你,你來取名,怎麼樣?”
他微微仰着頭,漂亮的上目線水波盈盈,楚楚動人,總之,在座的男士女士都有點受不了。
藍棋和曲歌睜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什麼現場教學,首當其沖的晏鶴予也沒比他們倆好多少。
本就偃旗息鼓的不滿這會兒也都化作繞指柔,在林頌元牽着他手晃啊晃的時候,跟着一起蕩漾了。
晏鶴予深深看了林頌元一眼,又看向畫,幾乎沒怎麼思索,就說了一個字,“雪。”
純潔無瑕,美麗無雙。
林頌元在他心中,就是雪一般美好剔透的人。
藍棋嘴唇微動,想贊歎出聲,又自知場合不對,這會兒應該輪不到她說話,隻能看向曲歌轉移注意力,隻見曲歌一臉感動,随時準備為老闆夫夫鼓掌。
藍棋:“……”
不愧是高級打工人。
林頌元眨眨眼睛,“雪花的雪嗎?”
“嗯,也是雪山的雪,雪夜的雪,和雪有關的美好的一切。”晏鶴予垂首溫和的對林頌元說。
“好吧,算你有水平。”林頌元歪着腦袋,想到了很多他和晏鶴予一起度過的日子。
他們看過阿爾卑斯的雪山,滑過瑞士的雪,在山上的民宿木屋一起聽篝火和雪落的聲音,在玻璃花房的頂部見過雪一層層鋪滿,在潔白的世界裡相擁。
很美好的回憶。
“那就叫《雪》。”林頌元拉拉晏鶴予的手,回頭對藍棋說,“謝謝你啊藍小姐,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藍棋受寵若驚,“你喜歡就好。”
晏鶴予雖然還是不待見藍家的人,但也不會拂林頌元的面子,“生意談完了,一起吃個便飯?”
雖然藍棋挺想和林頌元吃飯,但該有的眼力見還是有的,藍棋婉拒道,
“今天貿然過來打擾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而且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回去确認。
下次我請二位,A市有家老館子還是很好吃的,我在國外都經常想念。請允許我留個懸念,等下次見面揭曉。”
林頌元和晏鶴予對視一眼,對她經常想念的老館子有些存疑,畢竟留子能有什麼好舌頭呢。
楊馳在遙遠的B市打了個噴嚏,身邊的助理趕忙上前,“楊總,您沒事吧?包裡有感冒藥,用不用來點?”
“沒事,可能有誰想我了。”楊馳揉揉鼻子,自信道。
送走藍棋,又交代曲歌一些事情,林頌元就跟晏鶴予回家了,畫也一起帶着,本來想留在畫廊擺兩天的,好歹也是名手藍棋的作品呢,但晏鶴予說什麼也不肯,手段強硬給拿走了。
“這畫就放在書房,給我提神醒腦用。”
林頌元臉上一燒,什麼“提神醒腦”,他才不覺得一幅畫有這種功能,他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行,我還想放卧室呢。”
“你确定?”晏鶴予挑了挑眉,“那我們睡覺的時候……”晏鶴予停頓了一下,引出無限遐思,“我會以為自己……”
“在亵渎雪山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