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原本不想出門,他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但晏随說帶他去散散心,許霧擔心自己在家裡想起小熊難過,便跟着去了。
許霧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晏随似乎知道他不喜歡穿西裝,讓人給他送了新的羽絨服和毛衣,出門前晏随還讓人給他戴了條圍巾,巴掌大的小臉縮在圍巾裡,隻露出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反觀晏随,還是一身黑色西裝搭配長款風衣,頭發随意打理過,露出淩厲的五官,襯得他氣場更加強大。
許霧偷偷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整張臉都縮進圍巾裡。
車子駛入喧鬧的市區,街道兩旁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他們去的地方叫琅嬛金庭,來之前李司願跟許霧說過,車子駛入停車場,許霧跟着晏随下車,迎面拍來的冷風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視線被眼前奢華高大的建築吸引目光,用黃金鑲嵌的門頭在燈光下散發着光芒,還沒進去,許霧就感覺到這兒很不一般。
他以前在家很少出去玩,對這種場所也不太了解,因此心裡帶着一絲不安和對未知的恐懼。
周圍人很多,他們剛下車幾乎所有目光都投射過來,許霧下意識往晏随身後藏。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過來,彎腰對餘确說:“少爺,包廂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原來這兒是餘家的産業,許霧垂着眼不敢四處看,下意識捏住晏随後背的衣服,不過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他忍住沒給晏随的衣服做按摩,隻是輕輕捏着。
本來許霧就緊張,誰料晏随突然停下腳步,他一個不防直接撞到晏随的後背上,硬邦邦的,他捂着鼻子擡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晏随那雙冷淡幽深的眸子。
晏随無聲歎了口氣,拎着許霧的胳膊把人提到身邊,想讓許霧跟自己并肩走。
但走着走着許霧就往他身後躲,晏随不想強迫他,便任由許霧在自己身後躲着。
見晏随不再提溜自己,許霧稍稍放下心來。
許霧悄悄擡起手揉揉鼻尖,還是有點疼,他吐出兩口濁氣跟在晏随身後往裡走。
周圍逐漸傳來讨論聲:“晏少竟然會來琅嬛金庭,他不是最讨厭這種場合嗎?而且他身邊那個人是誰?該不會就是他傳說中的未婚夫吧?”
“不是說晏少不喜歡男人嗎?怎麼看着對這個未婚夫還挺好的。”
“晏少這未婚夫看着跟個小孩兒似的,難不成晏少喜歡這款?”
“之前還有傳言說晏少要解除婚約呢,怎麼現在看着不像啊。”
“晏少要跟這豆芽菜結了婚,不知道多少人要傷心死。”
“首當其沖的就是蘇郁白,聽說今晚蘇郁白也在這兒,有熱鬧看咯……”
許霧聽覺敏感,那些人的話全被他聽了去。
他很清楚晏随對他沒意思,他也同樣。
晏随的所作所為隻是不想他被人看輕,他心裡很感激。
至于婚約,晏随說了,即便解除也不會不管他。
所以晏随有喜歡的人,或者想跟誰約會見面他都管不着。
他隻想得到晏家的庇護,如果可以,還想有朝一日把父母留下的東西奪回來,其他的他不關心。
許霧還在神遊,耳邊突然傳來李司願的聲音:“霧霧,你别聽那些人瞎說,阿随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至于那個蘇郁白,是他厚臉皮糾纏阿随,阿随早就明确拒絕他了。”
許霧茫然地擡頭,他們已經上了電梯,周圍沒有别人,但他還是躲在晏随身後。
猝不及防地對上晏随的視線,許霧滿臉無辜地轉頭看向李司願。
不用跟他解釋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李司願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八顆瓷白的牙齒,“别放在心上,你才是阿随的正牌未婚夫,其他人都是小醜。”
許霧笑着點點頭,想以此堵住李司願的嘴。
他真的很吵,話好多,随時随地都在說話,許霧甚至忍不住想李司願說了那麼多話,咬肌是不是很發達。
他身邊盡是些話多的人,向小園也是,特别吵。
比較之下,許霧還是更喜歡跟晏随待在一起,雖然晏随冷冰冰的,但他不會一直跟他說話。
他一個啞巴,打字回應也很累的。
晏随将許霧那些小表情全部看在眼裡,冷寂的眸子中多了一絲笑意。
李司願還在滔滔不絕,許霧偶爾笑一下算是回應。
幸好電梯到了,許霧忙不疊從晏随身後鑽出去想透口氣,卻被門口那堆人吓得縮回去。
“霧霧,整個S市也就你能這麼自然地把晏随當人肉盾牌,關鍵他還心甘情願。”
李司願笑着說完,雙手插兜走出電梯,熟絡地跟門口那群人打招呼,話多的好處就是跟誰都能聊兩句,并在各種社交場合遊刃有餘。
雖然李司願在盡力吸引注意力,但那群人本就是沖着晏随來的,随意應付李司願幾句後,就都圍到晏随身邊。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姿态放的很低,笑眯眯地說:“晏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之前約了你好幾次你的秘書都說你在忙,不如趁着今天這個機會把之前的合作敲定一下……”
晏随禮貌拒絕:“抱歉,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工作,隻是帶他出來散散心。”
誰?
衆人四處打量,最後眼睜睜看着晏随從身後提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