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笑過後,許霧又開始提心吊膽起來,但一直到晚上睡覺之前都沒人跟他說解除婚約的事兒。
他們是不是忘記了?
許霧疑惑地想着,穿着睡衣抱上小熊準備去找晏随。
許霧擡手敲了敲晏随的卧室門,沒一會兒房門就從裡面打開。
晏随穿着睡衣,潮濕的頭發乖順地耷拉着,襯得他整個人都溫柔了許多,荔枝味的沐浴露香味毫無章法地鑽進鼻腔,許霧忍不住聳了聳鼻尖。
晏随怎麼也喜歡用荔枝味的沐浴露,他們也太有默契了。
晏随随手抓了抓頭發,目光落在許霧的臉上,“有事嗎?”
許霧點頭表示有事。
他剛想拿手機打字問晏随有關婚約的事兒,晏随就淡淡開口:“進來說吧。”
許霧驚訝地擡頭,他們是可以進對方卧室的關系嗎?
但在晏随的注視下,他還是磨磨蹭蹭進去了。
晏随把門關上,雙手環胸沖一旁的沙發揚了揚下巴,“坐下說。”
許霧抱着小熊坐在單人沙發上,有些緊張地扣弄着小熊的縫合線。
屋子裡全是晏随身上的味道,不是荔枝味,而是那股淡淡的木質香。
許霧默默抱緊小熊,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但那股熟悉的味道還是不停往鼻腔裡鑽,順着進入身體,将他由内到外包裹着,雖然緊張,卻也很有安全感。
晏随突然笑了一聲,“緊張什麼?”
許霧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緊張,而後暗自做了幾組深呼吸,拿出手機打字遞給晏随看。
【我們不解除婚約了嗎?】
晏随看着那行字,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皺着眉頭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你很想跟我解除婚約?”
許霧無辜地瞪大雙眼,連忙低頭打字。
【不是的,之前你說等我有自保能力就解除婚約,現在我有工作能掙錢了,應該也算有能力了,而且我滿二十歲了,之前晏夫人說等我到年齡就跟你領證,所以我以為今天是為了跟我解除婚約才舉辦生日宴的。】
晏随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他看着許霧那雙玻璃珠一般的眸子,生怕錯過什麼。
“所以你是因為這件事才不開心?”
許霧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在腦子裡分析了一番,感覺有點怪怪的。
于是他打字說:【我沒有不開心,隻是跟你相處久了,突然要分開有點不适應。】
如果他說是舍不得晏随,晏随肯定會覺得他煩,說不定就直接跟他解除婚約了。
他不能表現得太粘人,會招人讨厭的。
小時候許霧有個很好的朋友,就因為他太粘人,朋友讨厭他了,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他不想晏随讨厭他。
晏随收回視線,表情淡淡道:“那就不分開。”
“???”他是聾了嗎?晏随剛剛說什麼?
許霧疑惑地擡頭,對上晏随沒有情緒的眸子,表情呆呆的。
“不是不想分開嗎?那就不分開。”
晏随躲開他的視線,轉過身背對着許霧說:“今天隻是爺爺想為你慶祝生日,不是為了解除婚約,下次有什麼疑問直接問我,别自己憋在心裡。”
難怪聽說生日宴的時候就整天悶悶不樂的,原來是自己腦補了那麼多東西。
晏随敢肯定,許霧肯定把他從别墅離開的場景都幻想好了。
許霧伸手拽了一下晏随,把手機屏幕舉起來讓他看。
【那我們什麼時候解除婚約?你先告訴我,我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太突然。】
晏随看着那行字,又看着許霧那張可憐巴巴的臉,心情有點煩躁。
剛剛還說不想分開,現在又問什麼時候解除婚約,他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嗎?
晏随強忍着情緒,不停告訴自己不能虐待小孩,閉上眼隐去眸底的怒氣,低頭對許霧說:“等你能養活自己再說。”
那也很快就要解除了。
許霧剛剛還飄在半空的心瞬間沉到谷底,那雙眸子也不亮了,灰撲撲的。
晏随見狀,知道許霧又在自己腦補,他無奈扶額:“别自己瞎想,短時間内我不會跟你解除婚約,就算婚約解除你也可以住在别墅。”
許霧深吸一口氣,打字遞給晏随看:【那樣不太好,以後你有了對象,我住在那兒會很礙事。】
晏随脫口而出:“我不找對象,也沒人會覺得你礙事。”
他确實沒想過跟誰建立親密關系,父母的婚姻讓他對愛情沒有任何向往。
小時候他覺得父親很愛母親,在晏随小小的世界中,爸爸媽媽是世界上最相愛的兩個人,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