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看着着他掙紮的樣子,剛才那股子嘲諷勁頭,一瞬間就消下去不少,四散開來,怕是會惹上什麼腥味似的。
“你們看,沈家人怎麼着也是有福氣,這二少爺别看是個病秧子,落了水,還能自己爬上來。”
“就是就是,你們可積點兒德,剛才是誰啊,一直說人家這那的,這不是就上來了,再說周家少爺就是開玩笑,不會見死不救,遊輪救生員那不也在等着呢,玩笑,玩笑而已嘛。”
“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明明就是你先挑起來的事端,那什麼賭錢的不也是你說出來的麼,這種事情可不能抵賴,該算到誰的頭上去了。”
“對了,你們誰剛才說他不行的,這可是二十萬,見者有份,說了的就給我轉賬,這可不能不算數。”
岸上的人叽叽喳喳,沈暮雲好不容易抓住了甲闆盡頭,輕聲喘着氣,空氣溫度不算高,就是甲闆邊緣濕漉漉的滑的很,得趕緊上岸,他順勢蹬着泳池牆壁,濕滑的牆壁着實用不上力,試了一遍竟是還将他反向推了推,沈暮雲憋着一口氣,直接用出這副身體最大的力量,直接踹在牆壁上,猛地用力直接上了岸。
沈暮雲見了衆人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狹長的丹鳳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縫,現在的沈暮雲可不是他們之前認識的那個樣子,既然他們無情無義,那麼也不要怪他做的狠心。
沈暮雲坐在岸邊稍微定了定神,喘了口氣,平複了劇烈跳動的心髒,這副身子還真是有點兒孱弱,得好好保養保養才行,他甩了甩頭發,定睛看着人群中的死對頭。
徑直的走到剛才推他下水的人身邊,“啪!”的一聲,隻見着那人的臉頰直接染上一抹紅,五根指印瞬間就浮現在那人的臉上,紅腫的印子在白皙的臉上分外顯眼。
空氣凝固,原本還說說笑笑的那群人,突然的就冷了下來,鐵定是沒有想到事情竟是會這樣發展。
沈暮雲憑着原主的記憶想起來,這個人是周家少爺,周時傾,兩個人從小就不怎麼對付,他總是仗着是周家的大少爺,總覺得家族勢力總有一天能超過沈家,蹬鼻子上眼,現在倒是好,算是直接結了梁子。
“沈暮雲,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我們周家是不會放過你的!沈暮雲,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算是什麼東西,還敢在我的頭上動土!”
沈暮雲的記憶中,周時傾算不得什麼人物,隻不過跟他是死對頭而已,這副身體的原主還是有些軟弱,這可得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陰郁腹黑少爺是什麼樣子。
沈暮雲見着周時傾狐假虎威的樣子,冷冷的笑了笑,“就你?你算是什麼東西,周家又是哪根蔥,哦,對,好像想起來了,就是前幾年那個投機倒把,走了一波财運,上了上流社會的那個不入流的小門小戶,小時候逞強,現在害命。”
“你!”周時傾瞬間炸毛,想要抓着沈暮雲的衣領,奈何矮了半個頭,竟是莫名撲了空。
“你什麼你,廢物東西。”沈暮雲直接側身閃過去,倒是這周時傾就差那麼一點兒就直接進了遊泳池。
這下可是比甲闆舞會吸引人的事情多了一件,指不定就是明天的頭版頭條,見着兩個人起了争執,更是饒有興緻的開始議論,還時不時的看到一陣閃光,也不知道是哪個藏在暗處的狗仔在拍這種上層社會的八卦事件。
“啧啧啧,你們不是說周家少爺更厲害,你們看看他那個慫包的樣子。”
“怎麼感覺沈家二少的性格不太對勁,以前不就是陰了點兒,可沒見過他這麼狠得時候。”
“簡單啊,惹急了呗,要是沈家二少剛才沒堅持住,指不定...啧啧啧...這可不太好說。”
沈暮雲擡頭看了看桌上的紅酒,衆目睽睽之下,徑直走到桌邊,随手拿起來一瓶,看了看上面的标簽,“三百萬而已,沈家還支付的起。”
“咚!”的一聲,猩紅色的酒液飛濺出來,混合着玻璃碎片,木塞彈在桌角處,反彈下去,孤零零的滾落到了桌子下,精緻的木質桌子上,木屑微微卷起來,空氣中散發着誘人的酒香味,酒液将桌布染上了一片深色,皺成一團。
沈暮雲在衆人的心目中是個性格古怪的主兒,看着他陰沉的臉色,立馬散開,讓出一條路,識趣的等着看究竟是不是還有出好戲要上演,至于那些狗仔連掩飾都不掩飾的出現在更高層的甲闆上,有些還吹着口哨,這可是搶奪資源的絕佳時機。
周時傾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先有了反應,感覺到脖頸處有尖銳的東西劃過,甚至有一絲痛感,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處往下滴,原本白色的襯衫上染上了一絲顔色。
“你幹什麼?這是想殺人?沈暮雲,你這是瘋了麼?”
沈暮雲冷冷的笑了笑,碎裂的酒瓶尖角抵在他的喉嚨處,“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