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清一早就注意到了副駕駛上坐着的陌生女人,以及她不算友好的眼神。
元明清能和唐年玩到一塊去,自然也是直爽潑辣的性格。因此她問玄陸離的話,就像是在咄咄逼人一樣。
“你就是年年那個绯聞女友?”
唐年怕她倆當街打起來,擋在中間将兩人隔開。
“元明清,你别惹她。”
“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欺負她。”
“呵呵,我怕你被她虐得渣都不剩。”
“就她?”元明清打量了一下,根本不信玄陸離能有多厲害。她将唐年按到一邊,再次追問道:“問你話呢,你倆真在一起了?”
玄陸離冷漠地看向她,不鹹不淡地回道:“真的怎樣?假的又怎樣?”
“真的假不了,假的更真不了。反正我知道,年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我這些年給她介紹了那麼多姐姐妹妹,她就沒一個動心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對人類根本就沒有興趣。”
“我知道,而我剛好不是。”
“呃……”元明清在她這吃了癟,轉頭擠兌起唐年來,“沒看出來呀,原來你喜歡脾氣又臭又硬的這款呀!”
“元明清,你要是一會挨揍,我可不會攔着。”
元明清沒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繼續損着她的這位好朋友。
“我之前一度以為,你這塊就是愛情死海。沒成想你去了一趟無人區,這死海也開始起浪了。”
“我說……”
“嗯?”
“你天天泡在愛情海裡,怎麼沒淹死你呢!”
“可能,”元明清輕挑眉毛,不正經地笑了笑,“因為我擅長遊泳吧。”
“早晚淹死你這個會水的!”
唐年無語地瞪了她一眼,瞄見她手裡的滅火器,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問。
“對了,你一直拎着滅火器幹嘛?”
“哦,這個啊,我剛才救火來着。”
“你什麼時候改的行?”
“剛才我在喝酒,碰上對面酒吧着火,就去幫忙救火了。”
“你一大早就去喝酒啊?”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嘛。”
“哦,這樣啊,”唐年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回來的時候,路過好多地方都在起火,怎麼了?”
“這事跟宋夕有關,等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那我先帶玄陸離回家,你再幫我弄點吃的,中午來我家一起吃飯。”
元明清笑着調侃道:“這幾天在無人區餓壞了吧。”
“可不嘛,吃過期罐頭都要吃吐了。”
“好了,吃的事交給我,你先走吧。”
-
“你就住在這?”
玄陸離沒想到唐年口中的家,竟然是由廢棄工廠裡的舊倉庫改造的。
棚頂的鐵闆早已鏽迹斑斑,灰突突的磚牆再也看不出原本顔色,鐵皮大門上更是畫滿了亂糟糟的塗鴉。相較于唐年說的“溫馨”,玄陸離覺得這裡更接近“廢墟”二字。
“其實還好啦,這裡比貧民窟總是要強些的。”
玄陸離看着眼前人露出明媚的笑,明知道她遠比自己想象的堅強,卻還是忍不住心疼她。
“我可不輕易帶人回這裡哦。”唐年說着,拉開厚重的鐵門邀請她進去。
陽光從屋頂的天窗瀉下,灑滿倉庫的每個角落。擡起頭就能看到,空中漂浮的細密微塵,在光束中遊遊蕩蕩。在這偏居一隅的不大天地裡,光也有了形狀。
倉庫被分割成兩層,布局同普通的二層民居差不多。一樓的挑空區作為客廳,沙發對面放着唐年最喜歡的遊戲機,而另一邊是她不常使用的廚房餐廳。
從浴室旁邊的樓梯能上到二樓,那裡是唐年的卧室。
樓下擺放的大小物件都充斥着生活痕迹,原木色的溫暖主調會讓人暫時忘掉這裡原是個廢棄倉庫。
“我當初來這兒隻是為了躲避風頭,沒成想這麼一住就是四五年。說來,我搬到這還是因為宋夕呢!”
“她?”
“那年我在酒吧慶祝自己的二十歲生日。宋夕碰巧也在那,就過來找我喝酒。她想把我灌醉之後帶走,一直纏着我動手動腳。我又不可能慣着她,一氣之下就弄斷了她的手。”
“事後她重金懸賞,揚言要我血債血還。後來還是元明清從中調節,幫我同她講和了。現在她一見到我,就嚷嚷着自己手疼。”
“那是她活該。”
“是呀!她還總埋怨我耽誤了她的好事,導緻她沒法百分百發揮實力呢!”
唐年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突然拽住玄陸離的袖口,盯着她修長的手指,神秘兮兮地問道:“诶?你動手能力怎麼樣?”
“?”
玄陸離愣了一下。
“應該……挺不錯。”
唐年富有深意地笑了笑,桃花眼裡似乎藏着一雙鈎子,引着玄陸離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個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