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沈雲快到四歲的生日了，林落跑過去捏捏他的臉，“小雲，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呀？”沈雲撓撓頭，一時也想不起來。

“媽媽給你生個弟弟好不好？還是想要妹妹呢？”

沈雲光聽到這就樂開了，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兩顆黑葡萄。突然，他蹦跳起來，拖鞋都甩飛了一隻："弟弟！真的嗎，好想現在就要！"

"還要再等等呢。"媽媽揉着他亂蓬蓬的頭發，"弟弟現在還沒有，要等他長到足夠強壯才能出來和小雲玩”。

在幼兒園的時候，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弟弟或妹妹，他很喜歡，也很羨慕，覺得他們很可愛，所以沈雲早就想這樣了。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去，你小子”沈知恒剛要說什麼，卻被林落阻止了。此時林落剛開的口又頓了下來，她似乎想要說什麼。随後繼續道，“好呀，滿足你的願望”。

————

那天晚上，沈雲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月光透過窗簾縫在地闆上畫出一道銀線，他盯着那道亮光，腦子裡全是一個會動會笑的"活玩具"。

第二日，一家三口去買蛋糕，林落可真是消費王，一天下來買的買，吃的吃，就花了六十多萬。

“我的姑奶奶唉！你說這堆東西，什麼包包、衣服、鞋子，是你生日還是小雲的？”沈知恒快暈在沙發上了。

林落翹起二郎腿，心情十分舒服，“給咱兒子将來的小女友呀”她閉上眼，想着這樣總能忽悠過去。

“到他成家那會，這些都落灰了吧…”

“來來，兒子，過來許願，”沈雲閉上眼，雙手合攏，心裡默念着什麼。完成一切，林落眨巴着眼睛：“許了什麼願，可否告訴媽媽?”

“媽媽，我許了——”

“得得得，小雲啊，說出來就不靈了”沈知恒直插嘴，林落白了他一眼。

生日過後回歸生活，林落等很是擔心沈雲的身體，不想讓再他待在幼兒園，就相當于停學了。即便如此，沈雲也不忘學習，每天就在家自學，畫畫、閱讀練琴，每天反反複複。他的愛号是畫畫和彈鋼琴，沈雲就在這兩方面上花的時間較多，林落害怕他會累壞身體，就給他請了家庭教師。因此沈雲反而更專注了。

時間一晃過去又是幾個月，林落如實懷了身孕，肚子銷有了些凸顯，沈雲也很細心，常常照顧她，為她煮湯，身為父母的他們十分佩服，小小年齡竟有如此能耐，當真是決不後悔當初的行為。

日常中，沈雲一想到弟弟就會把耳朵貼在林落肚皮上，仿佛真能聽見回應。有時确實會有小小的動靜，這時沈雲就會歡呼着滿屋子跑，像隻撒歡的小狗。

沈知恒便用手機拍下這些時刻，笑着說要等弟弟長大後給他看。照片裡的沈雲眼睛亮亮的，臉上寫滿期待，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和弟弟一起生活的畫面。

窗外，一片雪花落在窗棂上，靜悄悄地融化了。

接下來的日子像被施了魔法。冬天過去，櫻花開了又謝。林落的肚子大得像塞了個西瓜，沈雲開始有些擔心。

"弟弟會不會把媽媽撐破？"有天夜裡他悄悄問爸爸。

爸爸笑得咳嗽起來，把他舉到肩上轉圈："媽媽可比你想象的強壯多了。"

七月的某個清晨，沈雲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來，看見爸爸正急匆匆地往包裡塞東西。

"爸爸？"

"小雲乖。"爸爸蹲下來親了親他的額頭，胡茬紮得他直縮脖子，"媽媽要去醫院接弟弟了，你先好好睡覺吧”。

沈雲瞬間清醒了，光着腳就要往外跑："我也要去！"

小寶寶如願出生剛好是個男孩。

去到醫院，病房門推開的那一刻，沈雲愣住了。媽媽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但笑容溫柔，懷裡抱着一個小小的包袱。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包袱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裡面露出一張紅通通、皺巴巴的小臉。

"來，見見你弟弟。"林落輕聲說。

沈雲踮着腳尖湊近，心跳快得像揣了隻兔子。“他…好可愛”弟弟閉着眼睛，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小手攥得緊緊的，整個人還沒有沈雲的玩具熊大。

沈雲用手指戳了戳嬰兒的小臉蛋，然而，卻又立馬松開手，他意識到可能會吓到弟弟。

他看到了弟弟，但還沒到多久就被送回家去睡覺了，沈雲望着窗外的月光，翻來覆去，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直到第二天再去醫院時，沈雲緊張得一直捏着衣角。走廊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鼻子，但想到馬上又可以見到弟弟，又忍不住小跑起來。

進到病房的第一時間沈雲就是去到小寶寶那裡，他感覺到嬰兒的手很冷，就為他取暖了，小小的手包袱着更小的手。

“兒子啊…”躺在病床上的林落突然艱難地喊出口“你娘我在這呢，怎麼不來看我…”

沈雲這才意識到，尴尬地去倒杯水，拿給林落，“媽媽，他好小”。

“那以後得拜托你照顧了”，病人摸摸他的頭道。

沈雲用力點頭，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責任感。他湊近嬰兒床，輕輕戳了戳沈川的臉頰，軟軟的，像棉花糖。

“你好呀，我是哥哥。”他小聲說，像是在宣布一個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