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裹挾着百合花香掠過走廊,他靠在窗邊望着操場上來往的學生,玻璃窗倒映出他頸間那條泛着銀光的項鍊——月牙形的吊墜在夕陽下流轉着溫柔的光澤。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他擡手輕觸冰涼的金屬,指尖傳來細微的紋路觸感。上周弟弟踮着腳摸這條項鍊時,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星。
"哥哥,這個彎彎月亮會變成圓圓的嗎?"
"不會,但它會一直陪着你。"
記憶中的對話讓沈雲嘴角不自覺上揚。又到周五了,他今天不打算坐家裡的車回去。校門口,黑色奔馳已經靜靜等候多時,他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張叔,您先回吧,我有點事要辦。"
司機老張從後視鏡裡看他:"小少爺要去哪?我送您過去。"
"不用了。"沈雲擺擺手,頸間的月牙吊墜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我想走走。"
梧桐葉打着旋兒落在他肩頭,沈雲沿着林蔭道慢慢走着。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他掏出來一看,鎖屏上是沈川發來的消息: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文字後面還跟着個自制表情包——沈川去年冬天拍的嘟嘴照片,上面P了"快回家"三個熒光大字。沈雲都能想象出弟弟發消息時窩在沙發裡,手指在屏幕上戳來戳去的樣子。
他快速打字回複:[等我,馬上回來!]猶豫片刻又補了個太陽表情。
步行街的珠寶店亮着溫暖的燈光。沈雲推門進去時,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櫃台後的老闆娘認出了他,笑着迎上來:"來取預訂的項鍊?"
"嗯,麻煩您了。"沈雲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自己頸間的吊墜。上周來看時,店裡正好有個月亮造型的兒童款,他當場就付了定金。
老闆娘轉身去取貨,沈雲的目光卻被玻璃櫃裡另一條項鍊吸引。那是太陽造型的吊墜,金色的光芒向四周輻射,在射燈下熠熠生輝。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神話——太陽追趕月亮,永不相見卻永遠相伴。
"真是不巧..."老闆娘捧着絨布盒回來,面露難色,"您訂的那條月亮項鍊,今天早上被新來的店員誤賣給其他顧客了。"
沈雲心裡一沉,眼前立刻浮現出弟弟失望時耷拉下的嘴角。但下一秒,他的視線又落回那條太陽項鍊上。
"要不...您看看這款?"老闆娘順着他的目光取出太陽項鍊,"這是新到的系列,和您戴的月亮款是情侶...啊不是,是兄弟款。"
沈雲接過項鍊,沉甸甸的質感讓他想起弟弟溫暖的小手。太陽的光芒雕刻得極為精細,每一道射線都棱角分明卻又不會劃傷皮膚。他腦海裡突然蹦出個詞——日月同輝。
"就這個吧。"他聽見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