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一個月後，沈雲沒有與沁回笙聯系 ，這天，他被宿舍門鎖的咔哒聲驚醒時，晨光才剛剛漫過窗沿。他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床前，逆着光，輪廓被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阿川？"沈雲猛地坐起身，差點撞到沈川的下巴，"你怎麼進來的？" 他望了望周圍，舍友似乎都出去了。

沈川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笑得人畜無害："宿管阿姨給我的。"

他沒說昨晚自己是如何在值班室外等到淩晨兩點，才用沈雲的照片和僞造的學生證騙到備用鑰匙。

沈雲抓了抓睡得亂糟糟的頭發，突然意識到什麼："等等，今天不是周三嗎？你不上課？"

"請假了。"沈川把背包扔到沈雲床上，從裡面掏出保溫盒，"哥哥上次說食堂的包子難吃，我五點半起來蒸的。"

保溫盒打開的瞬間，香菇雞肉的香氣彌漫開來。沈雲愣住——這是他初中時最喜歡的餡料，但高中後就沒再提過。

沈川歪頭看他："怎麼了？"

"……沒什麼。"沈雲接過包子，指腹蹭到沈川的指尖，冰涼。

沈川在初秋的晨風裡站了三小時，就為等宿舍開門。

沈雲咬着包子帶沈川逛校園，一路上不斷有女生偷看他們。這麼一看來，明明相差了五歲，兩人的身高卻快要相等了。沈川今天穿了件寬松的白色毛衣，襯得眉眼幹淨又乖巧，任誰都想不到——

"學長！"一個長相清純的女生突然跑來，"能加個微信嗎？下周話劇社..."

沈雲還沒開口，沈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地往沈雲身上倒。

"阿川？！"

"沒事..."沈川虛弱地擺擺手，順勢把臉埋進沈雲頸窩，"可能起太早..."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沈雲鎖骨上，同時朝女生遞去一個冰冷至極的眼神。

女生倒退兩步，匆匆跑開。

沈雲摸着弟弟的額頭："發燒了？"

"嗯。"沈川悶悶地應聲，嘴唇若有若無地擦過沈雲的皮膚，"要哥哥背。"

"......"

最終沈川如願以償地趴在沈雲背上，手指繞着哥哥衛衣的抽繩玩。經過文學院大樓時，他突然收緊手臂："哥哥，那是誰？"

玻璃門内，沁回笙正和幾個同學說笑着走出來。

沈雲腳步一頓："哦，沁..."

"我頭暈。"沈川猛地咬住沈雲後頸，不重，但足夠留下牙印，"想吐。"

——"哥哥，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像是觸碰到了敏感點，沈雲險些站不穩，他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松手："沈川！你屬狗的嗎？"

沈川沒回答，看着他那泛紅的耳朵，舌尖悄悄舔過剛才咬過的地方。鹹澀的汗味混着沈雲特有的氣息——像曬過太陽的棉絮，又像暴雨前的風。

這是我的。

他在心裡默念，滿意地看着那個泛紅的牙印漸漸成型。

沁回笙的目光穿過玻璃門，正對上沈川的視線。他沖她微微一笑，然後故意用嘴唇蹭了蹭沈雲的耳垂："哥哥，我難受……"

沈雲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終究沒把他扔下去："誰讓你不好好吃早飯。"

他永遠這樣，嘴上兇，手卻抱得更緊

校醫給沈川量體溫時，沈雲去走廊接電話。

"38.2℃，低燒。"校醫轉身去拿藥，"最近流感嚴重……"

沈川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瓶子，往自己額頭上滴了兩滴透明液體。

三秒後，體溫計飙到39.1℃。

"醫生！"他虛弱地喊，"我頭好痛……"

當沈雲急匆匆跑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沈川蜷縮在病床上、臉頰潮紅的模樣。校醫正在寫假條："得有人守着，萬一半夜燒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