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體的食道過份狹窄。自動校正型全能補助經分析0.38秒時間，判斷宿主體内的魔力需要自行切碎應該排除的器官，以便往外進行排除。”

等绮禮終于理解了部份主神所叙述的話語，切嗣已經吐完了所有‘應該排除’的東西。

“呃……該死。真惡心……！”

他表情有些反胃的擦了擦嘴。接過绮禮遞上來的毛巾。

“切、切嗣先生……？”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韋伯沒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他眼前的景象過于獵奇。

切嗣就憑這幾秒鐘的時間，已經緩着呼吸，撐着地闆與輪椅，從一片淩亂之間爬了起來。

“我沒事。”

他稍顯粗魯的說。拒絕了英靈衛宮試圖扶他的動作。動手脫掉上半身又髒又粘膩的衣服，扔到垃圾桶裡，再把自己整理幹淨，換上一件全新的灰色帽T。

切嗣換完衣服，一臉鎮定的掃視衆人一遍。然後看向窗戶外面夕陽西下的冬木。

他這份表面上的從容，隻維持了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至少在英靈衛宮看起來就是如此。

因為下一秒鐘。

原本意識尚屬清醒的韋伯-維爾維特與言峰绮禮，同時看着切嗣的背影，便突然失去意識，雙雙倒在安全屋溫暖的地毯上！

“Master！”

英靈衛宮警覺起來。

他當下繃緊了神經四處張望──并沒發現自己正在目睹什麼──隻是誤以為有聖杯戰争中的敵方勢力在朝己方成員攻擊。

英靈想要守護自己Master的安危。

……直到他的Master對于言峰绮禮與韋伯-維爾維特的昏迷狀況恍若未聞，隻是伸手拉開了安全屋的窗戶，對着窗外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全屋内宜人的暖氣，因為空氣的流動一掃而逝。

“在這一切之後！在我失去了所有的機會之後！哈哈哈哈……！”

屋子裡惡心的血腥味，也因為窗戶的敞開而被冷風吹淡了。

“哈哈哈哈！偏偏是現在！偏偏是绮禮！……哈哈哈！”

切嗣眼底都是瘋狂。他像是一匹受到緻命傷後想要與敵人同歸于盡的野獸，回過頭死死盯着外貌套用着‘娜塔利亞’軀殼的站在角落裡的主神。

“妳是故意的？不對──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對！”

他狂笑着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妳其實不在乎渺小的人類會怎麼樣！哈！妳──你們……不，大神已經不在了所以隻是妳！是妳！妳根本不在乎──妳在乎的隻是被破壞的平衡！哈哈哈我破壞了平衡！所以妳想要看見新的……哈哈哈哈！”

主神維持着笑盈盈的空洞表情。既不否認也不首肯。

她的身影，待切嗣質問的片刻之間又消失了。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衛宮切嗣也不在乎‘神’到底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見主神失去了蹤迹，他再度轉身，兩手扶着窗框，一個人發瘋似的繼續對着黃昏的冬木市街景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持續了很久、很久。

英靈衛宮的脊背越來越冷。

不是因為冷空氣與冬日的低溫。而是這種笑聲……他聽過太多次了。

擔任阿賴耶的守護者無盡的時間中，英靈衛宮聽過太多次‘衛宮切嗣’的這種笑聲！

“哈哈哈！不過、也沒關系嘛……”

切嗣的笑聲終于停了下來：“我的身體終于舒服了！”他揮了揮自己的手臂，動了動腳踝，“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哇哈！我超──幸運的！不對……我一直都很好運！絕對是的！”

他又瘋狂又理智的自言自語。

然後他将視線拉回到安全屋裡──黏到了Servant的身上。

“avenger！你還醒着呢！”

切嗣笑容滿面的看着屋子裡唯一清醒的英靈衛宮，語氣又活潑又開心的說道：“我差點就忘記得跟你說！我們剛才遭遇了saber主從的魔術攻擊！所以绮禮跟韋伯昏過去了！你明白了嗎？”

英靈衛宮面色嚴峻的看着窗邊的人影。

“……Master。”

他即使是面對‘衛宮切嗣’也有着不願意退讓的東西：“不，衛宮切嗣。”

英靈衛宮毅然決然的對上自己禦主的雙眼，慎重其事的開口道：“我問你，你願意在此發誓，你若赢得聖杯，你會盡全力避免此世之惡對這個世界造成破壞……不，你願意在此發誓，你會盡全力避免運用你的能力對任何世界造成任何破壞嗎，衛宮切嗣？”

“當然可以！這有什麼困難呢？”

切嗣開心又輕快的口吻一點遲疑也沒有，“我發誓我不會對任何世界造成任何破壞！嗯……但是如果有人來惹我的話，我也沒有多少選擇不反擊是不是？這種時候就會有例外啦……”

“也許吧。”

英靈衛宮閉上了眼睛。他沒能對此番言論徹底信服，但他也意識到他隻能滿足于此了。

“那麼，Master，”英靈衛宮認命的說，“我剛才看見saber主從用魔術偷襲我們，所以你的助手與盟友都因此暈過去了。”

“哈！我之前說過什麼來着？”

切嗣誇張的拍了下手：“avenger！召喚的Servant是你，我真的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