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悅昨日剛用了栀子花熏頭發,現下那股香氣随着少女靠近,往墨辭鼻尖萦繞。
少年心亂跳,像是遇上了洪水猛獸般作響,可那張臉還要繼續冷着,退後幾步兇巴巴裝腔作勢,
“說話便說話,離那麼近作甚?”
耳尖一抹紅卻出賣了他。
“誰要你的饅頭,小爺早就辟谷了,弱小的凡人,等到了秘境可不要求小爺護着你。”
北海王庭的小少爺,放下狠話便想離開。
臨走前卻問了一句,“你現在是在哪個隊?”
快進秘境了,甯悅倒也沒想瞞着他,于是拍了拍腰間紅牌,給他示意,“喏,九小隊。”
“姐姐終于到了。”
那邊藍衣少年剛邁出兩步,這邊一聲清脆的“姐姐”就把甯悅的視線引過去。
绯袍修士和昨日一樣,上來便自來熟,同甯悅打起招呼。
“甯姐姐也是九隊的?”
“也?”甯悅抓取關鍵詞,“怎麼?仙友也是九隊?”
“正是,姐姐請看。”
面向甯悅,那绯袍少年總是帶笑,一雙桃花眼專注地觀察少女的神色。
他将腰間的序号牌遞給甯悅,也是白色的标号九,證明此男資質測出來比甯悅低上一階,但兩人确實是同隊。
這次的試煉,根據不同資質分三等,分别為藍,紅,白三種序号牌。
再由各等級按比例分組,一般來說,藍色每隊至多一個,紅色最多兩個,白色的弟子資質最差,人數也最多,每隊能有三個。
甯悅和少年分在九隊,一個天資尚可,卻是凡人沒什麼靈力基礎。一個天資極差,靈力不知如何,但穿的像個花架子,都是被嫌棄的對象。
“原來姐姐是紅色牌子,天資如此之高,羨煞旁人。”少年彩虹屁熟練。
“也沒那麼好啦。”甯悅禮貌回應,“不過甯一仙友,你知道我們隊……”
“呵。”
少女正想問“甯一”,其他隊友的消息,什麼時候去秘境集合。
那藍衣小少爺也不知道又吃錯了什麼藥,原本好好的,就算說她也沒打算退回來的“贓款饅頭”,此刻已經一顆抛物線,輕巧落在兩人中間了。
少女下意識躲閃,卻發現它在半空就被面前的少年攔下。
他施法,随意召出火系術法,将那“贓款饅頭”燒了個幹淨。
“姐姐從哪裡認識的人,脾氣真是不可理喻……”
甯一打量着少女的表情,看不出甯悅心中所想,便換了個更溫和的形容詞,“真是難以琢磨。”
剛入靈虛宗,阿姐便被這種貨色欺負?
鬼王怒火中燒,視線鎖定那抹墨藍色的背影,心裡有了盤算,秘境危險,死個人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吧。
“确實很難研究。”
甯悅贊同,情緒極其不穩定的半龍半鲛,看在他是保護動物的份上,原諒他吧。
“連脾氣都控制不好的人,姐姐還是少來往。”少年一臉笑意,勸她,
“那人清高倨傲,不像是與人良善之輩。”
這暗戳戳拉踩的既視感,甯悅在心底呐喊,打起來,打起來。
可惜墨辭被北海長老叫走了,不然她真的很想看熱鬧。
雖說少年資質測試為白牌,可剛剛下意識那招,熟練又精準,可見其有所隐藏。
甯悅又和他心不在焉的聊幾句。
很快,就和其他幾個隊友彙合了。
這隊的能力委實不太理想。一藍一紅三白。紅的那個自然是甯悅,幾乎沒有靈力,藍的那個是從十萬大山來的妖修,據說真身是隻兔子,天賦點開在逃跑。
剩下的三個白,隻有些許反抗能力……難怪那狐族妖修定要同甯悅換隊。
不過,少女倒是無所謂,還覺得這搭配剛剛好,找琉璃仙芝交給她辦。随後讓兔子哥直接送到目的地,其餘的人隻需護送,若是沒有意外便可萬事大吉。
……
“各位仙友,此次秘境試煉,在秘境中與現實時間流速不一緻。但依舊是日升為朝,日落為夕,秘境中見過三次朝夕交替,此香便燃盡。”
“香燃盡,便也是試煉結束之時。”
耳熟的聲音從台上傳來,甯悅擡眼,果然發現模範少宗主在發表感言。
比起之前日常的靈虛宗弟子服,謝纾今日換了身白金色的鶴羽服,印象裡那才是少宗主形制的禮服,栩栩如生的繡文下,愈發稱的少年英姿飒爽,意氣風發。
昨夜謝纾便回到了靈虛宗内,禦劍路過新生弟子客房時,手裡還緊握着玉牌,反複思慮。
最近的煩心事太多,比如他那場突如其來的婚約,比如今日太晚,同甯姑娘留言試煉之事是否冒昧,可除了試煉,又能和甯姑娘說些什麼呢?
北域的雪景很美?
九重天上可以見到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