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了。”
目暮警官接過報告,在翻看之前以案件進展暫時不能告知為由,結束了第三位嫌疑人的詢問,“那麼本田先生可以出去稍等片刻。”
本田英松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
“是觸電?”
“是的,死者是因為高壓電流瞬間經過心髒導緻的心髒驟停。”
記錄人員的最新情報,讓高木涉有點摸不着頭緒,就連對話聲音都比平時高一些。先是第一次的出警就碰上了難解的密室事件,再者死亡方式的離奇。高木警官剛被調來本部之後不禁感慨,迷霧重重的事件從來不是困難二字能形容的狀況。
而身旁兩位男士對案情的探讨,卻再也無法影響到方嫣凝陷入記憶走廊的思索。女孩低下腦袋,哪怕是隻有有劉海遮掩住陽光,可能讓她更好的冷靜回想。出門的時候,她習慣性的舉動,已經慌忙之下沒有做的事情。
“如果是自制的芯片并接入導線,确實可以做到在觸摸時候,人體就受到很高的電壓,如同直接觸摸了電源一樣。雖然原本這種事情,應該是當作要排除的故障,很少有人會專門焊接這東西……”
一句自言自語的小聲細語,方嫣凝并未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擅自開始的遊走踱步,恍若早已踏入另外的世界。
“我當時離開的時候,燈是亮的——”
“有可能死者在死前關上的?”高木趕緊跟上方嫣凝的腳步,生怕這位潛在的嫌疑人破壞線索,“啊啊,風間小姐!”
然而此時自言自語的女孩,似乎完全聽不到外界傳來的聲響。目光凝視,嘴角間的微聲細語。她隻是走近了辦公出口的位置,在天花闆燈開關的附近,仔細尋找着什麼。池内老師的大概高度,現在熄滅的亮光。
“那個——”周圍的人聲,已經淡成了女孩不想去察覺的背景。
方嫣凝墊腳仰頭,果然在原本該是雪白的牆面,發現了本不該存在的紅色。
有一點血迹。
找到你了。唇角的弧度表面了女孩逮到細節的興奮,她再次仔細的觀察開關附近。連接處白漆的顔色比起周圍,要嶄新幹淨些。
“風間陽子小姐?!”
“啊,抱歉。”
高木涉的聲音,終于打斷了女孩不知陷到哪裡的思考。被他人引回了現實的方嫣凝,迅速雙手背後轉向高木警官,并報以歉意的微笑。她指了指自己身側,就像孩童發現新鮮事物之後,雙眼之中滿是那份得意的目光:
“這個開關,周圍的漆好像是新的。”
◇◇◇
最後一位嫌疑人北島教授,是在場五位目擊者中唯一的老師。相比于學生的波動情緒,她在調節自己心理方面更加娴熟。或許還有北島教授本身職業的緣故,在警官的詢問要求下,她可以将案發當時的細節講述的更加清楚,也算是讓目暮警官的工作更加輕松順利。
“下午三點四十左右,我聽到風間陽子貌似離開的關門聲,就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那個時候的風間陽子應該沒有注意到我。之後,我就一直開着門等池内老師過來。随後也有兩名學生路過這裡,但都沒有接近池内教授的辦公室。”
北島教授停頓下來,喝了口水繼續說:“直到清水和中島出現,我也因為遲遲等不到池内教授,就走出門查看情況。随後的景象警部應該比我清楚。至于風間和本田,是清水同學的尖叫後才趕來的。所以我可以确定,從風間離開的時間到清水同學打開反鎖的門,期間沒有人接近那個房間。”
待到她叙述中,終于有了第一個長時間的停頓。目暮警官立刻便明白了北島教授已經講述完自己已知的内容,正在等待他的提問。然而
“這可真是傷腦筋。”目暮警官歎氣,在手冊的一些關鍵詞上畫了個圈,“那麼你和死者約見的原因是經濟糾紛。”
意料之中的提問,北島并沒卻要進行解釋的意思:“是的,考慮到這是我們之間私人問題,我當時是以會議的名義提醒的池内教授。當然我相信他也沒有告訴過别人。”
突然目暮警官微微颔首,向前翻了幾頁,像是在查看以前的證詞。随後這位警部又咳嗽一聲轉移話題,接着問道:
“那可以請問一下具體是什麼經濟問題嗎?”
“這個……”
“我的委托人有權不回答這些。”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變的女性聲音。闖入問詢現場的女士身着合身的紫色西裝,眉宇間的淡妝清新自然。盤起的棕色長發,黑框眼鏡背後的目光下隐透出睿智。她舉手投足間表現出的幹練冷靜,甚至比坐在那裡的北島教授氣質更佳。這位女士單手叉腰,站在目暮警官身後熟絡的微笑打着招呼:“好久不見,目暮警官。”
“妃律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目暮警官驚訝的立馬起立轉身,與這位女士握手以示許久不見的欣喜之情。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北島教授口中的律師,會是自己熟悉的人。
不過目暮警官和妃英理的熟絡和互動,倒是讓不清楚内情的北島教授覺得奇怪,她猜測般的試探道:“你們認識?”
“她是……”
“總而言之,我是北島教授所咨詢的律師,今天下午受委托的要求,才會按照約定過來。不過目前看來,我的委托人卷進了很棘手的案子?”似乎不願他人過多的談論自己的往事,妃英理雙手環胸,打斷了目暮警官的話。隻是她臉上從不褪色的笑容,表明了與生俱來的那份自信。恍若她從未畏懼過名為謎團的案件深淵。
“我想去看一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