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戲劇巧合的安排,就像在眼前蒙上輕紗,一切清晰的事物都在薄霧的掩蓋下,顯得迷蒙夢幻。越是下午的臨近,越是濃重的霧霭四散。就算是本來溫和的陽光,也很難直接降落在地面,隻得暖洋洋撒在漂浮的顆粒之上。
當她出門的時候,便是一場戰役的開始。
這樣明顯适于隐藏行蹤的天氣,方嫣凝整理好了所有能找到的紙片,并用房間裡的膠帶進行簡單的固定。
深呼氣。
已經出門有一段時間了,她越來越習慣捕捉那些腳步,到現在還沒碰上危險的狀況。再次确認了腳步聲逐漸遠去,她冒頭而出,盡量輕手輕腳的拐進了左邊的小道。
現在她好奇的,是這張地圖的準确性。
左手扶在一旁,盡量貼着牆壁行走。她破舊到都脫落下一塊磚頭的牆壁,忍不住抱怨了一下這地方還真是荒涼無人。接下來,再往左邊的話是很長的一條通道。
如果是上午的話,這樣的方向會很刺眼吧。
她邊想邊小跑般想快速通過這裡,隻是路旁的一些雜物實在有些礙事。
“誰在那裡?”
“那裡是誰?”
方嫣凝迅速的彎下身子,試圖減小自己的可見面積,并半蹲躲進了一旁的雜物堆。回頭的瞬間看見她背後,有一人影在身後的路口閃過。
兩邊都有人?
突然的跑步聲和好像是拔槍的衣料摩擦,不由讓少女緊張起來。她還不想這麼早和那幕後的家夥面對面。
“這該死的鬼天氣,我還以為你是那個女人呢。”
“可不是,你那裡怎麼樣?”
感謝上蒼這次的霧霭籠罩,不然她可沒自信那兩人會以為是他們本身看錯。兩位男性的聲音非常陌生。但距離太近,清晰的對話讓以幾塊廢舊鐵闆相隔的方嫣凝,不禁的想要顫抖起來。她用力掐了下虎口的位置,讓疼痛代替恐懼。
“沒有什麼情況,那女人真的跑出來了?”
“Eiswein一直守在在監控室,怎麼會有錯?
“她到底想做什麼?未免太小心了。”
……Eiswein?
沒聽過的代号,至少是身為那邊世界的方嫣凝不知道的黑衣組織代号。對于這第一次聽到的未知人物,少女的内心湧起了一絲疑惑。到底會是誰,為什麼安排這一切?
密室,地圖,甚至這些人。
比起刁難,更像一場測試?
趴在地上的方嫣凝,緊張到下意識開始啃起了拇指指甲。她努力的想盡力消弱自己的存在感,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想和對方說話的聲音忽悠。雖然她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多半是非禮的多此一舉,但至少讓她的心跳緩慢起來。
“剛才Eiswein的命令,再過5分鐘,就去外圍的c區域。”
“那這裡就先暫停搜索了?”
留下一個藏在雜物背後姑娘,豎起耳朵不放過任何有聲的線索。方嫣凝發誓,這絕對是她有記憶以來,聽過最長的腳步聲。每一個落地的聲響,每次腳步間的間隔,甚至連多少步的數據,即使多年之後,她都能清晰的回憶出來。
可能也就短短幾分鐘,就算腳步聲已經消失已久,少女還是沒有動彈的先兆。隻是受不了剛才暗自數呼氣次數的做法,方嫣凝用前額輕輕撞了撞地面,這才滿頭灰燼的擡起頭來。
先休息,一下吧。
“……”
“唉——”
她實在是沒力氣,再爬起來了。
◇◇◇
“您好,您撥打的号碼目前不在服務區……”
依然是僵硬的女性回複,Gin再一次挂斷電話的時候,連他身旁的助手成員,都在退後幾步的踉跄裡險些跌倒。Gin面容眉頭微皺,定然是表明了金發男子内心非常不爽的情緒。
已經是第二天日中時分,室外的空氣開始降下淺淺的霧霭。距離這兩個人,和部分組員的失蹤才過去了不到十二個小時。但風間陽子親近的人群并未有慌張情況,顯然是Eiswein那個家夥帶走了那個女人,居然還有閑心處理後事,不造成太大的失蹤騷動。
“還是打不通嗎?”Vodka順其自然的詢問,本想用自己的手機先給還在外面的同伴下達加緊尋找的郵件。卻因為Gin的一個眼神,疑惑的停下了本想進行的補救手段。
“東西呢?”随後Gin轉頭看向最近處的技術人員,冷峻的目光讓人不敢應答。那位技術人員稍稍緩了下神,本想說些拖延時間的無聊話語,卻終于聽到了門口來自組員領頭的,如同天籁般的回答。
“是的!在這裡!”抱着一副較大卷筒的組織成員剛從門外跑進來。他趕忙來到桌前,迅速的胡亂将桌上的所有雜物推到地上,這才空出一整張台面攤開這幅圖紙,規整或不規整的方格規劃,不同的标志或多或少的畫在圖紙之上。
“這裡就是附近區域的地圖,然後這個表示就是已經啟用的發射信号的基站。”
那位組織成員将可能要用的工具盒壓在地圖一角,并開始告知Gin想要知道的信息所在。Gin從小盒子裡拿出了圓規,似乎觀察了一下圓規尖的鋒利程度,看似漫不經心的聽着介紹。附近的幾座特殊的圖标,松散的分布在城市各地,根據比例尺和實際的覆蓋距離,Gin旋轉圓規在圖紙上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