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心，這方面部署還是你有經驗。”Eiswein無所謂的聳肩搖頭，算是同意了對方的理由。既然重要的細節都已經決定，那麼接下來狙擊手的決定，應該是相當簡單的事情。畢竟組織裡最不缺那些叩響扳機的爆頭狂熱者。她拿起在一旁的酒杯搖晃，問道：“那麼接任務的人選呢？”

Gin重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笑而不語。

“Korn？Chianti？還是Calvados？”見Gin沒有回應，Eiswein便順着猜測，說出他們可以調動的組織人才。

“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要試試他的成色。”答案卻并非Eiswein所料，Gin從風衣的内口袋裡，随手抽出了一張照片，就扔到了Eiswein的面前。

照片之上，那雙犀利的墨綠色眼睛最為醒目。針織帽下是一頭黝黑的飄逸長發。俊朗的面容下，很難掩蓋住這位男子的潇灑和血性。

“咻——”她興奮的口哨聲竟然帶上玩味，諸星大啊。獲得代号的家夥，絕對都不是什麼善類。或許是兩人的眼睛顔色如此相近，還讓Eiswein夾起照片細賞，言語中盡是調侃的娛樂口氣，“什麼時候你也會大膽的選擇用新人了？”

“哼。”

Gin輕哼一聲，落下的話語，便拉開了紅色戰役的前奏。

“是時候該清理掉混進來的老鼠了。”

“Rye。”

◇◇◇

與我共舞的休息間内，每當工作結束，小泉紅子和方嫣凝總要共處一室，換下身上的圍裙服裝。稍大的空間，詭異的靜默。自從上次冷戰以來，第一次能隻有兩人的相處互動，隻是時間太長，誰都不習慣此時再度開口。

方嫣凝的腦内閃過無數語句，無論是怎樣細緻的表達出自己的歉意，還是詳盡但避開那些危險細節，去解釋前些日子自己的處境。她手中不經意拆開了零食，突然下定決心的轉身面向小泉紅子，鄭重其事一臉嚴肅的開口道：

“吃嗎？”

然而脫口而出的這點内容，讓方嫣凝羞愧的都想找個衣櫃藏進去。

“……”紅發魔女愣愣的看着方嫣凝，這位窘迫到連說兩個字就考慮半天的人。她顯然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泉紅子。就當方嫣凝又開始遮遮掩掩，小泉紅子伸手搶下了對方手中遞過來的百奇盒子，完全不在乎的叼着一根巧克力味。她對望上方嫣凝有些驚訝的眼神，嫌棄的說：

“品味真差。”

方嫣凝愣着緩慢的收回右手，原本還長大的嘴稍稍合攏，似乎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後化作輕松的笑容，重新開了一盒自己也吃起來。小泉紅子依在方嫣凝身邊的衣櫃上，好像無意一般靠在對方的身側。就這樣靜靜的過了許久，竟遲遲忘記關上衣櫃的方嫣凝，停下來一副深思的凝重神态。

——道歉的話就是要真心，其次要快。

看向地闆的眼神空靈卻異常柔和，方嫣凝低頭勉強笑了。

“抱歉。”

“誰會管你啊。”

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最後，她還是沒有拘泥緣由。

◇◇◇

“就是這樣，計劃定在2個月之後，地點會另行通知。”相鄰的兩輛汽車，停靠在偏僻的地下停車場某處。Vodka手握方向盤，似乎剛把需要口頭傳遞的話語，帶給了他隔壁拉開窗戶的，正在傾聽的雪佛蘭車的司機。

“好好珍惜這次機會。”Vodka邊笑邊搖上了車窗，引擎的聲音悅耳并富有節奏。從狹窄的車位中開出來，卻如此熟練不見停頓。這位離開的傳信人駕駛技術依舊出色。

而另一邊停留于此的男人，赤井秀一細細思考着剛才的情形，做出來他并未察覺異常的判斷。他終于是接近了黑暗的深淵，得到與那位Gin公事的機會。所以這次的任務，無論代價是什麼他都必須完成。

因為……

腦海深處潛藏的記憶，不過如氣泡般悄然在表明炸開，又悄然的潛藏在海的深谷。送走了那位黑衣組織的使節，他忽然想到了清晨在東中野的圖書館，與風間陽子的一段對話。

“這裡也有外文報紙啊，看上去真難懂。”

依舊是那個休息區域，那個面對面的位置，那位少女又巧合的和他閑聊起來。

風間陽子，諸星大。

大概是雙方故意放縱下的某種暗喻，兩位各懷心事的家夥，總是在如此無趣的日常話題裡，閑扯出各種并沒有特别目的的話題。

“說起來前幾天看書，哈菲茲的簡述裡有提到什麼特使出境，拯救信徒的贊頌詩篇，那個單詞還是第一次見。Legat……恩？”

突然的疑問停頓，就像窗外的夏風吹拂窗簾，竟也讓赤井秀一感到一絲涼意。

“印象不深了啊，後面有沒有e來着……”

這段欲言又止的自言自語，少女清澈的目光閃爍，最終指向了針對赤井秀一的詢問。

“你覺得呢？”

“諸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