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充滿力量的聲音更是從方嫣凝的身後傳來,顯然她的身後,隻可能是這間武館的大門。站在門扉内側的老師傅和池内老師有兩三分的相似,或許是因為一文一武的區别,這位池内先生即使是普普通通的訓誡,也讓人聽出了威懾的氣勢。
“午休後的練習做完了嗎!”
“沒有!”
福山道一看着天空大聲的喊出了聲,随後還沒等到池内先生的第二句,便趕忙擡起了腿跟上了前面跑步的大部隊。
方嫣凝也不知該不該松口氣,她拍着胸口轉身,原來池内先生的面容是慈愛的微笑,倒不像要趕她走的樣子。
“要進來坐坐嗎?”池内先生讓開了半邊的門。
“麻煩您了。”方嫣凝點了點頭,她握拳在嘴前咳嗽了一聲,垂目問道,“我是因為我的朋友可能給你造成了些麻煩,所以找了過來。”
“怎麼會有什麼麻煩,四年前是我技不如人,我可是很期待與她再切磋一邊番。”池内先生帶着方嫣凝朝着武館内的會客廳走,他似乎毫不意外,“原來你就是陽子,你和方小友果真長得很像。”
“我們很像?”
方嫣凝曾幻想過無數次的開場,數十種的可能,但她從未料到能聽到這樣的提問。然而土屋臉上詫異的神情,遠比不上方嫣凝面上無法掩蓋的驚愕。
“哦,不,我是說。”方嫣凝又咳嗽了一聲,稍稍恢複了些頭腦的運作功能:“我确實是風間陽子,但我并不知道她竟然用的是我的名字。”
池内先生恍然大悟的開口笑道:“哈哈哈,難怪了,她那時也是說随口用了個朋友給的名字,說是懶得糾正我們發音。”
“是的,确實很難。”方嫣凝頓了頓,順着池内先生的話繼續說,“而且她總是借用我的名字,實在令我很困擾。”
池内先生安慰道:“陽子這個名字很常見,不過我想你們被人旁人分不出來也應該習慣了吧。”
方嫣凝問道:“您能分得出來?”
池内先生點了點頭:“當然,隻有那些沒經驗的小輩,才看不出同為武道家的氣場。”
和土屋先生一樣的答案。
方嫣凝低下頭又想了想,随後開口試探的說着:“其實是這樣的,嗯,她說她記得與你的比試十分精彩,隻是她弄丢了當時的照片,所以托我來問一問您這裡是否還存别的照片什麼的,我幫她複印一份帶過去。”
“哦!當然有,我找找。”池内先生顯然沒有多想,他起身在書櫃中抽出了一本有些舊了的相冊,一邊念叨着一遍翻看以前的照片:“四年前,四年前,啊——有了。”
方嫣凝趕忙湊了上去,隻見照片中人的樣貌實在熟悉,她仍然是那個喜歡穿着過大外套的樣子,袖子過長甚至完全超過手掌。如果說此時照片中的人能多出一雙輪滑鞋和一副随聲聽耳機,怕是方嫣凝都忍不住自己的驚呼。
“我想我不會記錯她的名字。”而同樣是陷于回憶的池内先生,不禁喃喃自語道,“她是叫方嫣凝對嗎?”
◇◇◇
誰會想到普通的小巷中,藏有這世界中萬千通往真相的大門。而這位輪滑少女需要做的,不過是推開面前這扇不起眼的暗門,進入那已經無法用思維去判斷的場景。
暗門内閃爍幽藍熒光的,主神,系統,半強迫的自帶遊戲。機械音在聚集滿熒光屏幕的房間中萦繞,這是對于兩位玩家而言,再熟悉不過的提示音組合。隻是現在這份聲音,終于是僅僅為了表達某種意願,毫無感情的闡述着主人富有意義的話語:
【玩的開心嗎?】
鍵盤上又幾個操作,這聲音終是揭示出了那位輪滑少女的名諱。
【方嫣檸。】
“彼此彼此,可别被太早發現了。”
陰影中的主人依舊沒有轉過身子看向訪客,而被喚作方嫣檸的訪客ta仿若熟識。她摘下耳機衣帽,怡然自得的尋找自己的座位。
房間之中,兩人之間,不停回響着清唱的歌謠:
每個孩子都知道神明的存在,
并不是神明的姓名,
更不是神明的教條。
那是一個隻懂得訴述四字短語的神明,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
它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