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翩雲為接應段铓一路策馬疾行,即将到達劍門關之際,被人攔了下來。
說是被攔也不甚準确,并無人阻擋在前,但眼前的景象,必是惡意阻攔無疑。
劍門關乃入承天城必經之地,向來繁華。饒是大雪連天,依舊擋不住人來人往。
“叮叮叩”
“叮叮叩”
“叮叮叩”
抑揚頓挫的鐵器敲打聲落入衆人耳朵裡,販賣叮叮糖的販子并不叫賣,披着鬥笠,頭埋的低低的,餘光不時沖段翩雲一行人的方向瞟一眼。
無事時,街頭巷尾聽着這聲音倒也頗有一番趣味。此刻急事被阻,段翩雲沒來由煩躁。
一衣不蔽體的老人背上背着一捆足足高出他三個個頭的枯草走來,腳步趔趄,一不留神,正巧摔在段翩雲跟前。
筆直寬闊的大路被堵的嚴絲合縫,根本沒留出一點可供馬匹經過的途徑。
凍死的屍身恰巧死在一處,街上無緣無故竟排布着碎裂的酒甕,雪水融化凍結,一根根鋒利的刺在地表。馬匹若是經過,馬蹄即刻被紮的鮮血淋漓。
承天城裡沒有能瞞得住的消息。
連他出城接應段铓這件小事都能布置的如此周密,可想而知段铓一路的艱辛。
他四下看去,試圖找到策劃這一切的主使。
明明周遭都是埋伏的探子,見他眼神掃過,紛紛裝模作樣,扮做尋常百姓,在風雪中艱難求生。
段翩雲心頭火起,冷笑連連。
裝,讓你們給我裝!
總有裝不下去的時候!
他取出火雷,試圖炸開一條路。
手下攔住他,“少爺,不可!”
“一座相安無事的城池若被貿然炸毀,無論如何也無法交代。何況稅銀一事在朝堂上乃秘密之舉,你若毀城,廟堂上的大人們再也不能裝聾作啞,太子殿下可要怪罪。如此一來,押送稅銀,我們段家實乃吃力不讨好,将各個都得罪了。”
段翩雲恨恨的收回手,“不能毀城,騎不了馬,隻能輕功飛過去。”
手下見他放回火雷,松了口氣,“所幸劍門關離此不遠,我們輕功飛去,尚能比馬匹更快幾分。”
一群人棄馬,不過百步,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将衆人網羅的嚴嚴實實。
這時,這座城褪去了僞裝,張牙舞爪的露出它本來的面目。
小販、行人、老者……具是準備捉他們的賊人。
“哈哈哈,我沒說錯吧,段家人腦子一根筋,馬跑不了,他們會用腿跑。”
“攔住段氏的援軍,我看段铓還有什麼戲唱。”
“我打聽過了,段铓手下這會子沒剩多少人,被殺一波又一波,段氏再強,也是肉體凡胎,又不是銅皮鐵骨,哪能打不死?”
段翩雲等人拔劍試圖割破繩索,卻被嘲諷道,“别掙紮了,你們割不破繩子的,嘿嘿,這繩子可不是普通的繩子,憑刀劍是割不斷的。越掙紮越緊,你們呐,老老實實呆着,等我們取走段铓的稅銀,好歹把你們的全屍送回段家。”
說話人後退一步,“放箭,一個不留。”
段氏與天下積怨良久,怎奈積威甚重,尋常不敢動手。如今這座城眼看被賊人控制,殺段翩雲等人自然毫不顧忌。
段翩雲目光銳利,面容冷峻,冰冷的語氣中透出幾分譏諷,“你如此自信,能殺得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