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廉悍拒絕了他,“你跟好族長!勝利在望,莫要讓我們功虧一篑。我就在此處,不會有危險,你們繼續向前!”
粉塵漫天,阻攔了視線,但阻攔不住段勍。他一頭紮進塵土裡,飛奔到牢城。
今日帶給段氏族人的沖擊實在太多,即使如此,看見牢城的一瞬,還是讓大多數人震驚。
“這是什麼地方?!”
“大牢底下是這樣的?!”
“剛才的犯人都是從這裡頭逃出來的?!我段家到底有座多大的地牢?若是被陛下知曉,豈不要糟?!”
他們心頭暗自慶幸藏的夠深,這樣大的地下,都夠再建立一座城池了。若是有人想要練兵造反,簡直是絕佳之地。
段勍沒有理會段氏族人的議論,他的視線,早已找到了目标。
他看到易妗已經找到了位置,正在敲打山壁,試圖毀掉它,打通地道。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
段勍心下松了口氣,告訴她殘忍的真相。粉碎一個人希望的感覺,總是令他覺得美好。
“沒用的!整座牢城,是用人命做陣法,誰能打穿?任你是真神降臨,也打不穿凡人血肉之身鑄就的壁壘。”
天道如此限制,他合理利用。
生命,是最重的因果。誰來,都打不穿無數血肉澆築的因果。
讓他來給牢城加上最後一層壁壘,從此困住天上的神明。
段勍重重握住三枚古錢,深深嵌進手心,滲出血來,鮮血滴落在地上。以他的鮮血為中心,一座大陣張開,詭異的紅色陣紋遍布整座牢城。
牢城裡剩餘的犯人,每個人腳下都升起一個小小的圓陣,将他們關在裡面。犯人一個接一個消失,化作幽藍的晶石,山壁,憑空變厚了。
易妗見此,隻覺齒冷。
“都是同類,你殺人,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松。”
段勍不在意易妗的嘲諷,“能被關到牢城的都是人渣,他們死不足惜,我沒判他們斬立決,反而讓他們在牢城苟延殘喘,已是格外開恩。現在,是他們回報我多讓他們活幾天的恩德的時候了。”
“不要掙紮了,”段勍長歎一口氣,“你好好的留在我身邊,安然赴死不好嗎?你之後,我不會再傷害任何人。我不需要傷害任何人,隻要一個你,就足夠。”
易妗冷笑連連,“安然赴死?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安然赴死?我這輩子好事做的太多,死太早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他會覺得對我虧欠良多。”
“神經病的老頭子,你要死要活,折騰你自家人去吧。我不陪你玩了!”
她左手金光閃爍,光芒刺目,灼的人眼睛疼。
石壁,被段勍一層層加厚。
易妗挑眉,得意的看了段勍一眼。
段勍的心,沉到了谷底。有不受他控制的事,即将發生。
“你逃不掉!”
易妗笑,“逃不逃的掉,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你不是一直惦記我的血嗎?好好看清楚了,我的血脈,不是像你那樣拿去畫各種惡心的陣法用的,它是這麼用的。”
牢不可破的陣法和石壁在易妗的左手下,如一灘細軟的沙,她不過挖了幾下,便在山壁上挖出一個大洞。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山石崩塌聲傳來。
易妗找到阮筏挖的地道了。
“死老頭,再會。”易妗拉着齊嫚娘的手,笑的嚣張。
“老天對生在我這種家族的人,總是格外偏愛。”
臨走之前,她指着段勍,“下次見面,換我來收你的命。”
放完狠話,沖進地道裡,奪路而逃。
“追。”段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狂風暴雨将至。
“追!”
一聲令下,段勍收了陣法,讓段钏帶人追去。
是他大意了。
做了無數準備,還是無法确保萬無一失。連采靈陣法都無法禁锢住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圈在段氏脖子上的鎖鍊,永遠都解不開嗎?
段家人,永遠隻能像狗一樣,被人套住項圈,牽住鍊條,卑躬屈膝的讨好嗎?!
絕不可以!
他付出多少代價,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段勍很清楚,若他失敗,此後段氏,再不會有人能成功。這件事,要在他手裡終結。
“轟隆隆轟隆隆”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牢城陣法在段勍面前霎時粉碎,牢城在急劇崩塌。
段勍看向石頭深處,眸中升起一抹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