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恒如實道：“你覺不覺得你在我面前這樣穿挺危險的？”

許舟離懵了好一陣，而後他低下頭，耳廓發紅，磕磕巴巴地說：“你還提。”

顧以恒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像小貓的爪子一樣，撓地人癢癢的。

“晚上你睡床，我睡這兒。”逗人是逗人，他有分寸。

“這兒？”

許舟離看了看周圍，連個沙發都沒有，要睡這兒的話顧以恒隻能把兩張桌子拼起來，這樣得多不舒服。他沒有半刻猶豫，“我們還是一起睡吧。”

顧以恒夾湯圓的手一頓，“什麼？”

“我說，我們一起睡吧。”

許舟離沒有理由讓顧以恒拼桌子将就着睡，而且兩個人一起睡他心裡的恐懼會少一點。

顧以恒挑起半邊眉，沒有推脫，“行。”

*

晚上的雨越下越大，雨落在雨棚上，滴滴嗒嗒地響個不停，顧以恒洗完澡到房間時，許舟離已經坐靠着床頭寫論文比對分析了。

顧以恒沒打擾他，他揭開被子上了床，拿着手機幹自己的事情。他上戀綜的事已經在家族群裡鬧翻了天。

他隻當自己沒看見，連着幾天都沒在家族群裡冒過泡。

【宋雪：顧以恒！立刻馬上給我回電話！！！】

【顧建宇：@顧以恒 臭小子！你媽讓你回電話你幹什麼呢！快回電話！！！】

【顧遠川：@顧以恒 你怎麼跑去錄節目了？】

……

顧以恒直接@全體成員。

【再不去追，老婆就要跑了】

之後，顧以恒開了群消息免打擾，直接退出了微信。他放下手機，側身直勾勾地盯着許舟離看。

許舟離的五官溫柔，就像一汪春水，又暖又甜。手機的光讓許舟離的眼睛看起來特别亮，像貓一樣，好想親……

許舟離忙完後放下手機，一垂眼就看到了這個顧盯盯。“顧以恒，我發覺你是真的很喜歡盯着我看。”

顧以恒點頭應聲，“嗯。”

這倒是讓許舟離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隻能生硬地轉開話題，“那……那睡覺了？”

顧以恒也應聲說好。

關下燈，房間裡陷入了黑暗。

突然，許舟離聞到了一陣很清新的薄荷味。顧以恒似乎是貼在他的耳邊說話，他的唇若有似無地碰着許舟離的耳朵，“害怕就告訴我，我就在你旁邊。”

畢竟下午許舟離被吓得不輕，處在安靜又黑暗的環境中很有可能會想起那些害怕的事情。

許舟離身體都僵硬了，他大氣都不敢出，“我、我還好……”

“是嗎？”

顧以恒輕笑了聲，“那是我想多了。”

許舟離轉過頭面向顧以恒，他呼之欲出的話被一道閃電打斷。霎時，整個房間被閃電照得亮如白晝。這道閃電就像聚光燈一樣，讓這近在咫尺的兩人清楚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這道閃電無法定格，但它所處的時間對兩人來說，是最直擊靈魂的時刻。

也不知怎麼回事，外面開始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許舟離心跳開始加速，可能是因為害怕，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

顧以恒失笑：“怎麼這麼緊張？”

許舟離不自覺舔了舔嘴唇，因為處在黑暗中，顧以恒看不見那紅色的小舌頭收回去時，許舟離嘴唇上泛着的晶亮。

“我……”許舟離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顧以恒憑着記憶，擡手揉了揉許舟離的頭發，“不逗你了，睡吧。”

許舟離嗯了一聲卻又開啟了一個新話題，“顧以恒，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顧以恒不明所以，“怎麼這麼問？”

許舟離呆呆地噢了一聲，“覺得你好會。”

顧以恒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你喜歡嗎？”

許舟離一怔。

這句話顧以恒不是第一次說，但語境卻完全不同。

就任由顧以恒帶着他一次次上升又一次次降落。每一次的碰撞都讓他大腦放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應顧以恒什麼。

……

許舟離絲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用後腦勺對着顧以恒，他拉起被子羞赧地把頭遮住，“我、我要睡覺了！”

後知後覺地顧以恒沒忍住笑出了聲，“想哪兒去了你？”他把許舟離遮住頭的被子往下拉了一點，“别蒙着頭。”

許舟離覺得渾身都在發熱，他為什麼會想到之前的事情……就算再敏感也不至于這樣吧，他好歹也是喝醉了酒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