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恒倒不覺有什麼，他聽到許舟離回應的謝謝反而很開心。

許舟離沉吟片刻，開口道：“這邊人太多了，我怕還有看過直播的同學，我們要不要先出去？一直被認出來感覺怪怪的。”

“好，走吧。”

下次也可以挑一個人少的時間讓許舟離帶自己去看看秋千，看看那邊的告白聖地。

原路返回的途中許舟離拿出手機給顧以恒發了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許舟離感覺自己給顧以恒發消息的鈴聲有點特殊。

先前顧以恒的手機也斷斷續續地接到消息，他一個都沒看，可他剛才發送的編輯的消息，顧以恒就已經拿出手機看消息了。

【舟舟：你要是喜歡這兒的話，下次等人少的時候帶你來看】

顧以恒揚起嘴角将手機熄屏。

“嗯……”

許舟離盯着自己鞋尖上的一點灰看了很久，緩緩擡頭看顧以恒，“圖書館是沒辦法帶你去了，因為大家都在學習，我們去拍的話會打擾到他們，你有特别想去看的地方嗎？”

“你是導遊，你說了算。”

其實顧以恒想去看看許舟離以前忙碌和上課的地方，但他怕說到許舟離不願意面對這些地方。他跟助理了解過，也看過論壇上的言論，他甚至還要到了當時和許舟離一起做項目的同學，隻是還沒來得及加，而且A大對于他們來說是他們不願再提及的。

他很怕許舟離今天會不高興，會在心裡覺得膈應。但至少現在許舟離願意和他談這些東西，他不想強求。

顧以恒發現許舟離偷偷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那我帶你去一個我熟悉的地方吧。”

現在是早晨十點二十分，許舟離掐準了時間不會碰到羅耀。難得帶人來一次A大，好好介紹吧。

再說了現在的直播人數肯定不少，他看過微博，他和顧以恒的cp名前面就有一個鮮紅色的“爆”字，他也驚歎了現在看戀綜直播的人居然有這麼多。

穿過石路小道，許舟離帶顧以恒去了他長泡的實驗室，這裡很安靜，以至于來這兒的四個人走路都很輕。

直到抵達實驗室門口，許舟離的腳步頓住了。

他面前的那間實驗室裡現在有了新一批的學生，但這間實驗室是……

也對，都出了那麼大一個岔子，這間實驗室怎麼還會是他們的。

顧以恒看出許舟離眼裡的不可置信以及慢慢湧上的失落，他拉起許舟離的手，為了不打擾裡面在做實驗研究的學生，俯身耳語，“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許舟離隐藏起心中的失落，他眼睛重閃起光亮，“嗯。”

可他們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一位身着襯衫，西服外套搭在手肘上，還帶着銀色眼鏡的微胖的男人。

這下，許舟離再也擋不住臉上的厭惡與憎恨，他不打算在鏡頭下掩飾什麼，隻是他現在還沒有充分的證據。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把所有的證據一張張地擺到學校面前，親手撕掉這個僞君子的面具，讓大家都來看看這個人到底有多惡心。

“許舟離？”

羅耀一路走來身上出了不少汗，汗珠在他額角結成汗珠順着圓潤的臉頰滑落，他還擡着那隻帶着Liouhz旗下名牌表的手擦了擦汗。

“羅教授。”

喊人的不是許舟離，而是顧以恒，此時顧以恒臉上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表情收斂，他的演技挺好。

“喲，顧總，你來這兒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呢，你看我這兒還有一個對照實驗。”

羅耀笑得露出一排牙齒，他擺出一個借步的姿勢，說道，“我和我的學生說說話，我們一會兒去那邊聊，這兒的實驗室還有孩子，他們在裡面做實驗。”

聞言，許舟離睨了羅耀一眼，轉眼看向現在在實驗室中仔細填報告的學生，沒搭話。

這幾個學生像極了他們當時的那幾個，沒日沒夜的忙。可即便是忙，他們也熱愛，也堅持，他們巴不得泡在實驗室裡一天就能夠得出成就。

在熱愛的領域裡，大家都是一個樣子。

“舟離，”羅耀臉上挂着标準的笑容，準備去伸手摟許舟離的肩膀，“怎麼過來了也不說一聲？”

許舟離後撤了一步，躲開了羅耀的手，但整個人的後背都貼到了顧以恒身上，而且顧以恒被撞到了也沒後退，他沒讓步，就這樣就着許舟離的動作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這時候許舟離也顧不上給顧以恒道歉，他看到羅耀這副虛僞的樣子就惡心，見羅耀收回手，他便開口冷聲道：“我來這兒就沒有叨擾您的必要了，不是嗎？畢竟羅教授正忙着收專利。”

許舟離做出一個看時間的動作，又擡眸平視着眼前這個被稱為教授的人，“這個時間點羅教授居然都還能趕來實驗室，看得出來，您對裡面正在被研究的東西很感興趣。”

羅耀的笑容有些僵住，可面對鏡頭，他有能做出什麼事情。他再次彎起眼睛，“畢竟是我的學生在研究，肯定得多上上心。”

許舟離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他還想說什麼時，突然被身後的顧以恒圈住了腰。

顧以恒稍稍側頭，在許舟離耳邊溫聲道：“這裡面有點兒冷，别感冒了，先去樓下等我。”

許舟離想拉顧以恒一起走，可他話還沒說出口，顧以恒就輕輕搖了搖他的腰，“聽話。”

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魔力，許舟離心頭的憤怒消散了不少，他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的叮囑，“那你快點下來。”

顧以恒松開手，笑着揉了揉許舟離的頭，應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