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條與衆不同的路更需要勇氣。
他内心糾結許久,還是決定跟沈一嶼坦白。
【哥,我不想讀書了】
【為什麼?】沈一嶼沒有立即反對,而是尋問他原因。
【我還是不适合讀書,我想去找找自己喜歡的事】
這一次,馬小野依舊認真,堅定的眼神迎着沈一嶼沒有逃避。
【确定想好了嗎?】
馬小野點點頭。
沈一嶼沉默良久,歎了口氣:【如果你确定能為自己負責,那就去做吧】
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到底算不算個好哥哥?他這個榜樣做的,馬小野好像确實漸漸和自己相似了,但是這小子不僅學了好的,也學了壞的。
算了,他終究不該用自己的期待束縛住他。
馬小野在高二那年辦了退學。
其實他對沈一嶼一直愧疚,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期望。沈一嶼留在象盱鎮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他比誰都希望沈一嶼能過得好,他不希望因為自己拖累了沈一嶼。
後來,沈一嶼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他也盡量去幫。
“靜海”有了起色他也很高興,因為他知道沈一嶼沒有被自己拖累,也知道了沈一嶼當初選擇的路是什麼。
他也希望沈一嶼越來越好,不希望看見那個從前被鄰居們褒獎的沈一嶼自高考那個節點後就此消失,他本就是個很優秀的人,隻是一時蒙塵,他希望他的優秀能再度被人看見,被越來越多的人看見。
夜色降臨,“靜海”于晚間時段以清吧的形式再度開放營業。
早在一周前,他們就在門口張貼告示,預告了這一營業模式的轉變。
畢竟是第一天試營業,本沒有排班的林霁曉也選擇留了下來幫忙,其實更多的是好奇營業情況。
好在情況比她預想得還好得多。
清吧在象盱鎮不常見,一些圖新鮮的人得了消息過來湊湊熱鬧。剛開業,倒也有了幾桌客人。
二樓的布局改變後,投影儀放下播放着林霁曉精挑細選的一部外國浪漫電影,伴着流淌的慢節奏抒情輕音樂和昏暗的燈光,别具一股浪漫的氛圍。
每一張桌子中央上方都有一頂打着微弱暖色光的吊燈,客人們三三兩兩入座點上幾杯酒,輕聲漫談着。
沒多久,馬小野的朋友們也來了,五六個人結着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吵吵聲。
馬小野聞聲小跑着迎了上去,手指放在嘴上,壓着聲:“噓!小聲點!這麼優雅的地方,别整得那麼粗俗!”
哥幾個立刻表示了解,點了點頭,沒出聲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們排成一路長隊,由馬小野領着去了二樓的室外,室外的布局倒是沒怎麼變,每桌上隻多了一盞用來照明的小燈,透過透明玻璃也能看見投影的電影,但更多的人選擇看海。
他們将兩張桌子拼到一起坐下,二樓室外隻有他們一桌客人,這會兒也更方便敞開點聲音說話,但也保持着不會吵到其他客人的音量。
“小野,你哥挺行啊,當時我們所有人都說他這書咖沒一年肯定撐不下去,沒想到不僅開到了現在,還豐富了業務,爆改酒吧啊!”
馬小野接過輪了一圈點單的手機,說好了今晚他買單,他手指輕點下單道:“别這麼沒見識,什麼酒吧,這叫‘清吧’!”
他頭朝室内一揚:“沒瞧出來麼?走文藝範兒的!”
剛才說話的男生接着說:“行行行,‘清吧’!嶼哥這大城市真是沒白去哈,之前那‘書咖’和‘咖啡店’我改口就改半年,這回又搞了個‘靜吧’。”
“清吧!”馬小野糾正道。
“行行行,你說是什麼‘吧’就是什麼‘吧’!”
幾人談笑間,酒水被端上來。
哥幾個嘗新鮮,看到名字有意思的酒就點,每個人也不止點一種,一杯酒哪夠喝的呀。
沈一嶼做不過來,讓林霁曉先把做好的一部分端了上來。
幾人以前因為馬小野的原因多多少少也來過幾次“靜海”,也和沈一嶼打過交道。
可林霁曉對他們來說卻是一張生面孔,還是女生。
幾人好奇地打量着,有人出聲問道:“小野,這是新來的店員嗎?”
另一個人馬上否認道:“不是吧,我之前找工作就想讓嶼哥收留我來着,人家說不缺人。”
“哎,說不定人嶼哥隻是不想要你,找的借口罷了。”
“不能吧,嶼哥不能是這種人吧。”
林霁曉聽了心裡有幾分尴尬,她當初确實是因為沈一嶼說“需要人幫忙”而來的,但是聽那個男生那麼說,她也不好就這樣告訴他。
馬小野也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幾人面面相觑,就在氣氛即将陷入沉默之際,突然蹦出個大聰明,用全場都能聽見的音量大聲喊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老闆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