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笑出聲來,舉着墨鏡當鏡子照了照自己,還一本正經地點評,“還成,有點韓劇那個味兒了。”
劉太太笑着搭腔,“可了不得了,三兩下就把靳總安排出道了。憶芝,你快叫他專心演藝事業,把公司簽給你算了。”
她笑着接話,“那我能不能隻要公司,不要這個人啊?”
楊姐被她的話逗笑了,搖頭,“完了,靳總遇上克星了。”
靳明笑着沒吭聲,腦子裡卻滿是她剛才那一瞬的眼神。
哪怕隻有一秒,他也感受到了。
他慢慢滑回水裡,挨在她旁邊,羊角毛巾還頂在頭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在水下,卻輕輕勾住了她的手指。
她沒抽開,假裝不經意的看向遠處,嘴角翹着,手指在水中,慢慢回握住了他。嘴上卻還是不饒人,“你别亂看啊。”
他舔唇笑了一下,嗓音壓得更低,“我沒亂看。我隻亂想。”
她轉頭瞪他,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臉頰被蒸汽熏得紅撲撲的,眼睛又亮又軟。
靳明看着她,心裡癢得不行,“我們這流行捆綁銷售,公司和人,得一起拿。”
她一甩他的手,沒甩開,“那我都不要。”
看着她那副明明臉紅還嘴硬的樣子,他差點沒忍住把她從水裡撈過去。
“晚了。都歸你了。”他笑得欠收拾,手指扣得更緊了。
她笑着罵了句什麼,偏頭避開他,但手沒松。
陽光正好,溫泉水面熱氣袅袅。不遠處,是孩子們在水裡撲騰打鬧的笑聲。
而他們兩個人,悄悄的,手指交扣,藏在水下,一直沒松開。
幾位女士溫泉泡得差不多了,紛紛把孩子交給老公,喊着要去打麻将。
憶芝很少打牌,朋友同事聚會時也摸過兩圈,但多是幫人抓牌、洗牌,很少真上桌。
劉太太架着她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打趣,“靳總不許跟着啊,把卡交出來就行。你要是在,我們還怎麼赢憶芝錢。”
憶芝哭笑不得,臨走前偷偷看了靳明一眼。他正笑得開懷,好像别人越拿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說笑,他越高興。
她們剛在棋牌室裡坐下打了半圈,他就跟着進來了。
他沒說要打牌,隻是倚在她椅背上,一邊和幾位女士閑聊,一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椅背上輕敲。
“楊姐,您推薦過來的那幾個實習生裡,有個叫……沈一航的,挺不錯。學東西快,思路也靈,等到招聘季我們就給他出正式offer。”
輪到憶芝出牌,她猶猶豫豫撚起一張三萬,還沒提起來,他的手指就在她椅背上敲了一下。
她頓了頓,把三萬放下了。
他又轉向劉太太,“這回得好好謝謝劉姐。我哥們兒那個ESG項目,全靠您幫着引薦的那支影響力基金給托起來了。”
憶芝摸到一張五筒,覺得沒用,剛要打出去,他又敲了一下重的。
她皺了皺眉,把五筒留下了。
坐在憶芝對家的,是靳明公司新空降的CSO的太太,正一邊摸牌一邊和靳明寒暄,
“行政部給安排的置業顧問,很專業呢,我們relocation這點事讓您也跟着費心了。”
他笑着。順口應道,“應該的。您是南京人?從西雅圖搬到北京還習慣嗎?”
憶芝的手指劃過一溜牌,好不容易挑了一張準備打,正要出手,椅背上的手指又是一敲。
她忍無可忍地在桌子上輕輕一拍,回頭抗議,“到底打哪張,靳總給個準話兒。要不我起來,您親自上陣。”
他低頭看着她笑,聲音懶懶的,“你這手牌,我坐這兒也白搭。”
劉太太笑着打趣,“靳總,您這意思是我們憶芝手氣不行啊?”
他一本正經地應了,“她這時候賭場失意,正常。”
幾位女士交換了一個眼神,是過來人會意的笑。
憶芝瞥了他一眼,壓着笑罵了句,“嘴真欠。”
他聽出來她沒生氣,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在一張牌上點了一下,“打這個。”
她想都沒想,順手就打了出去。
結果楊姐啪地把牌一推,“胡了!”
幾位姐姐笑得前仰後合,“靳總,您這助攻可是實打實地坑自家人啊。”
憶芝氣的回頭要打他。可他早一蹦老遠,挑着眉,笑得一臉沒心沒肺。
她看着他那副欠收拾的樣子,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裡還捏着沒出完的牌。
他手心還留着剛才觸到她肩膀那一瞬的溫度,心裡那點軟綿綿的甜意,悄悄蕩到了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