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又來人了……”又來向華瓴長老宋庭遇求親了。
來人中為首的是雲隐門的一位女長老,新衣靓妝,面露喜色……都不用猜,她到這來也是向師尊求親的——最近到太元宗的客人幾乎都是這個目的。
忽略掉同門們的竊竊私語,陳栩羽深吸一口氣迎将上去,向雲隐門的長老行過禮,簡單寒暄一了幾句,便請同門将人引至客房歇息。
目送她們走遠,陳栩羽揮散一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門們,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終于忍不住伸了個懶腰,享受片刻的清閑。
眼下這個時辰山門已閉,護山結界被祭起,不會有人再上來了,隻怕明天又會是這樣的場景,不是這個門便是那個宗的,接待這些人可真是太累了,比練上一整日的劍還累上十分。
“師尊到底要幹嘛呢?”他心想,“若是無意,大可一口回絕,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吧,讓這些人齊聚太元宗——”
他正入神地琢磨着宋庭遇的意圖,卻被一聲師兄給打斷了思緒,定睛一看迎面走來的是新拜入師尊門下的小師弟謝扶星,他正一臉焦急地沖到面前來,氣都還沒有喘勻,便語速飛快地問道:“大師兄,你有沒有拾到一枚靈戒?”
“别慌,别慌,”陳栩羽拍了拍謝扶星的肩膀以示安撫,“是一枚什麼樣的靈戒?你平日裡都放在哪裡?最後一次看見是在什麼地方?”
謝扶星急得面紅耳赤,眼下還泛着淚光,要再多眨幾下眼睛就要直接哭出來了,而且還語無倫次、哭腔激揚:“是白玉質地的靈戒,一直放在我的海納袋中沒有動過,我也記不得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見了,但肯定是來太元宗之後丢的……大師兄,勞煩你幫我找一找……”
“白玉靈戒我們天機峰人手一枚,這枚丢了,再去領一枚便是——”
陳栩羽還沒有說完就被謝扶星給一口打斷道:“不行,那枚靈戒是我家先祖的遺物,我丢了靈戒都不能丢!”
“好好好,别着急,我們這就去找,”既是他家先祖的遺物,那必然是要找了,陳栩羽也顧不得累了一整天,當即答應下來,“你先回憶回憶最近都去了哪些地方?”
他邊說邊往前走,謝扶星跟着他,準備将最近去過的地方都挨個找過去,最先去的地方當然是他們住的弟子舍,師兄弟兩人片刻都沒有耽擱,走了幾步後陳栩羽直接禦劍帶上謝扶星,疾速飛往弟子舍的方向。
他們兩人剛飛遠,方才站的位置忽地躍出一個姑娘來,不少樹葉随之飄落而下,零星的一兩片直接沾在了她的發間,她也全然不在意。
“終于走了,”她拍了拍衣裙,獲勝一般笑起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道,“果真将氣息全部掩去了,越源閣的東西可真不錯,下次還買!”
話畢,她看了看天色,便跟着師兄弟二人的行迹,往天機峰的方向趕過去。
今日在這棵樹上藏了大半日,她觀察了各門各派、許許多多的女子,深感此番求親競争之激烈,所以她預備今夜就偷偷潛入宋庭遇的居所,霸王硬上弓,先下手為強!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到太元宗向宋庭遇求親,而是第三次。
奈何前兩次均以失敗告終,因此這一次她不介意采取一點手段,反正她是一定要讓宋庭遇幫她入道修煉、覺醒神力的。
臨近天機峰宋庭遇的居所,她提早又将自己的全部氣息掩藏,動作輕輕地移到窗口處,蹲低了身體,仔細聽裡面的動靜。
什麼都沒有聽到,室内已經熄了蠟燭,烏漆嘛黑的,唯獨白如窗戶紙才能在月光下顯得分外清晰,裡面的人貌似已經歇下了。
管他歇沒歇,且看她從越源閣買回來的軟筋止行煙!
據說僅一縷就能讓十頭豬齊齊倒地不起,軟了筋骨任人宰割,用在人身上其實半縷便夠了。
不過為保證一擊即中,她還是耐着性子等了兩刻的時間,然後才摩拳擦掌地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将裝着煙的瓷瓶舉至洞口,讓裡面的煙盡數飄了進去,雖說人隻用半縷足夠,鑒于宋庭遇法力應該不低,她可是一口氣買了十縷。
十縷放倒宋庭遇應該沒問題。
她收了瓷瓶,在心裡默默倒數了三聲,而且深呼吸了一下緩解緊張,這才繞到門口,準備悄悄潛入。
與此同時,她放出了自己靈寵——一條額間長有紅晶的小白蛇,讓它去将宋庭遇的弟子乃至更多的人引過來,畢竟天機峰的人看見它,就知道是她來了。
人越多,事鬧得就越大,給宋庭遇的壓力就不小,他必然會答應了吧?
摸進了屋子她直奔圍着幽青色床幔圍起來的床榻而去,隔着床幔也能看得出裡面有人在,平躺着沒有動作,大抵真是止行煙起了作用。
“哎呀,不管啦!”她下定決心撲過去,卻感覺床榻咻地一下往後移出去,整個人差點摔倒在腳踏上磕到臉,“啊——”
幸虧有護身法器助她穩住身體,神光萦繞在她身上等她重新站穩才隐了回去,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檢查有沒有傷到,忽地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準備随着她的呼吸湧入她的鼻腔裡,吓得她連忙閉了氣,不過應該還是吸入了一些,因為身體很快就虛脫一般沒有了力氣。
“啧,耳朵都要聾了,”冷淡又疏離的聲音從床幔裡傳出,“你嗓子裡莫不是塞了個從越源閣買來的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