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大人就拜托你了。”青年垂頭“在你出現之後,他身上才沒了時刻都很寂寞的氛圍,請你以後一定要陪他左右。”
坂田銀時不知如何作答時,尖銳的備戰哨聲由辰馬吹響。
原本休整包紮的突擊隊迅速進入戰鬥狀态,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軟甲,緩解過一輪酸軟的右手握緊身為靈魂的武士刀。
坂田銀時若有所感,一邊一個抓住胡子和青年的肩膀,用一貫懶散語調回應:“雖然我很自信,但鮮嫩的純情初戀少年怎麼證明未來的事,你們也沒辦法被我的一面之詞說服吧。
“如果戰争結束我們都還活着,再過十年,八年,你們自己來看看吧。”
他把聽懵的兩人向兩邊推開,刀連刀鞘搭在肩膀上大步沖向前,站在整支隊伍前。
——而這次,是胡子與青年在攘夷戰争中最後的活躍。
被天人包圍的攘夷軍臨時據點。
高杉領的人多,背靠最終底線的鬼兵隊隊員都像絕境兇獸,死死防住所有敵人,殊死一搏的武士士氣比平時更盛,天人屍體橫七豎八在據點周圍鋪了一層。
這個時代從小精于武技者不多,身手上需要增加很多巧思,大部分人打鬥之餘從屍體手中奪下武器,向天人群中狠狠投擲,威懾力比直接傷害重要。
獅嶺不知道白夜叉變出的那一隊人有多少,分了至少一半兵力對付難纏的白色惡鬼。
為了不讓那個眼神不簡單的高杉看出頹勢,本來隻是打助攻的幕府兵簇擁到包圍圈外充場面,遠看過去,樹林後黑壓壓全是人。
隻要能給那群攘夷軍怎麼殺都殺不完的心理壓力,遲早能擊潰他們那莫名其妙的氣勢。
獅嶺想的非常好,可惜此處沒勢高的狙擊點,不然他早就派人打下高杉的頭玩兒,怎能讓一個卑賤猴子對他露出那種眼神還能多活這麼多時候。
然而沒多久,包圍圈全亂了,樹林裡不知發生了何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天人一個接一個倒,那些身形明顯更統一些的地球人混雜在天人中,數量多的詭異。
許多人從樹林裡跑出來像獅嶺這裡撤退,而在海盜的規矩裡,沒指示私自撤退是違逆團長,少數配槍的獅嶺親兵擊斃數十人,那些後撤的人面露驚恐,縮回樹林。
幾個小時過去,情況複雜到視力卓越的第一師團團長也無法判斷活了多少天人,死了多少地球人。
待他開始惴惴不安,下令撤退半個小時後,一群安靜的幕府士兵中突然沖出一雙他之前隔樹林看過的綠眼睛。
他那雙眼睛顔色像生機勃勃的熟葉,放出的光芒卻很惡狼,甩出拳頭大小的一串東西。
幾十米轉瞬即逝,手榴彈幾手貼臉炸開,直沖眼睛,幸好獅嶺憑着多年混迹生死場的經驗扯過親兵擋了大量沖擊,否則沒了視力他就是個廢人,在戰場或回去都隻能任人宰割。
經過這一下,獅嶺醍醐灌頂,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群幕府兵摻了不少卧底!天人有多半都分不清人類之間的區别,所以包圍那些人讓幕府卧底和鬼兵隊全沖爛了!
他轉身,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頭也不回比出一個手勢,領兵撤了。
高杉沒窮追猛打,和桂預期的情況一緻,坂田銀時那邊起碼分走一半戰力。
現在獅嶺撤退,圍剿白夜叉的那批人還沒得到命令,情況刻不容緩。高杉領着有餘力的人,從據點的東北方往據點的西北方趕。
而在包圍圈被攪亂之時起,桂需要坐鎮後方,是軍醫領着一隊有戰鬥力又會急救的人,從突破口趕過去了。
等高杉趕到時,這個方向的仗還沒打完,最顯眼的是一身白衣讓染紅的坂田銀時,整個人宛如一柄收放自如的利刃,勢不可擋。
隻不過更意外的——軍醫也拿着刀,他是除白夜叉之外最顯眼的那個。
他周圍天人衆多,沒有用平日和坂田銀時練習的敏捷劍法,動作大開大合,看似單薄如羽的利刃,落在每一個人身上就是一陣飙風。
高杉帶人殺進去,沖開包圍圈才發現一步未挪的軍醫腳邊有人。
看到那兩個人,高杉瞬間明白這位轉後勤的前傳說為何又拿刀碰了戰場。
兩個人是青年和胡子,丢了半個左手的青年攙扶下腹部中刀,腸子都流出來的胡子,看臉色都離死隻差一口氣。
看見他來,軍醫收手,丢下刀手法穩健的翻開急救包,抽出止血布帶三秒給青年手腕系上止血結,着手搶救肚子亂七八糟的胡子。
高杉零幀起手替他擋源源不斷撲上來的天人,真沒想到這個人被圍攻都能立刻開始急救。
而他擋了一會兒,坂田銀時聞着味就過來了,他不明顯的捂了一下腹部,随後和他聯手保護這方小小的急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