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尼加其實還隻是個語言初學者,隻能通過我對她的單方面輸出來進行學習。
……不過速度很快就是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妮茲,我叫拿尼加。”
我已經深谙她的尿性,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必須要回答:“拿尼加,我叫妮茲。”不然她會傷心得掉眼淚,一口氣把我傳送到五裡開外的荒野,在我迷茫無措之際打開『順風耳』,可以聽到拿尼加帶着哭腔的聲音:“妮茲怎麼不見了?”
“……”妮茲被你送走了,并且以後可能都回不來了哦。
“妮茲,抱抱我。”
抱這個字,是她從我當時要碳烤熊肉時,請求她的那句“拿尼加,幫我把那幾根根木柴抱過來可以嗎”學會的。
諸如此類雜七雜八的對話,引出了各種各樣奇怪的要求,我并不吝于滿足她,畢竟她就像剛出生的小孩一樣,并不會提太多過分的要求。
“妮茲,把你的頭發給我。”
我開膛破肚的動作頓了頓,這次是很奇怪的要求呢……不過隻是遲疑了兩秒,我拔下一根頭發給她,餘光裡注意着她的動作,她将黑色發絲握在手裡,繼續道:“妮茲,親親我。”
……什麼時候學會親這個字的?
我湊近瓦斯生命體,一臉複雜地親了一團空氣,緊接着拿尼加表情突然走樣,“妮茲,你想要什麼?”
啊?所以這是……強求和請求嗎?
我怔了怔,讓她離開我身邊的想法在心裡徘徊許久,最終還是回想起原著奇犽的請求,溫和道:“拿尼加,抱抱我。”
她照着我說的做了以後仍是僵直在原地,甚至沒有要求我誇誇她,直到吃完飯以後也沒有再說過話,剛開始學說話的話痨拿尼加居然突然安靜下來,讓我感到格外的不适應。
忍不住在睡前講故事環節結束後,詢問道:“拿尼加,你怎麼了?”
“妮茲,你為什麼在這裡?你要去哪裡呢?”
“……”啊,原來拿尼加已經到了會思考“我是誰”“我在何處”“我要去何方”的哲學問題的年齡了嗎?==
我摸了摸那并沒有實體的瓦斯體,慢慢解釋道:“我是因為不可抗力才會到黑暗大陸……嗯,好像也沒什麼目的,但是一定要問的話大概就是,我要離開黑暗大陸回到原來所在的地方……當然能出去的話我不會抛棄拿尼加的,如果你想和我一起離開的話。”
“好啊。”
瓦斯生命體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天真得透着幾絲可怖,我的手還沒從她的頭頂移開,身邊的場景就開始扭曲變化,幾乎是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我的周身由數百米高的樹變成了數百米高的……牆?
我在昏暗的夜色中仔細看了幾秒,才發覺這不是牆。
……而是門。
七扇的那種。
“恭喜妮茲·踹小姐完成任務『找到出口』,并回到舊地圖——梅比烏斯湖内島,打開新支線——揍敵客家族的款待。系統判定任務完成級别為SSS,達成『歐皇附體』成就,幸運值+30,其餘獎勵可具體查看技能面闆。”
熟悉的電子音再度出現,我倒退了幾步,心跳之劇烈讓我一時不知我到底是喜是憂。
……我回來了。
雖然地點不太對,但是我确實……回來了,離開了黑暗大陸,但是事情過于令人意外,我感确定我的胸腔裡流動的不是欣喜若狂的血液。
“妮茲,誇誇我!”
拿尼加舉起雙臂,是索抱的意思,我頭一次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的要求,拿尼加恐怖如斯的請求和命令能力讓我感到一絲無助。
在她眼裡簡單的耗盡能量換來的離開,于我來說是在生死間掙紮無數次的搏鬥……盡管是無意,但我其實是在利用她的能力,即使她奢求的隻是實現身邊之人願望後那一份快樂,她是那樣善良又單純,但我卻……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她。
“妮茲,誇誇我!”
大概是以為我沒有聽清,又或者是察覺到我情緒的不對勁,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妮茲不開心嗎?”
“……不,我很開心……謝謝你,拿尼加。”
我輕輕環抱着這團瓦斯生命體,眼眶有些發熱,她沒有心跳,那擂鼓般的心跳聲就是傳自我的胸腔,“我很喜歡拿尼加……所以,拿尼加以後不要再為我做這些事情了。”
“為什麼?”
“妮茲,你哭了嗎?”
“……沒有。”我抹了把眼淚,認真詢問道:“因為拿尼加做得太好了,你要我怎麼回報你?”
“妮茲喜歡就可以呀。”
“不行,我一定要報答你。”
“……那,妮茲幫我打開這扇門吧?”她看向那七扇大門。
“……”
這你可真是難倒我了==
為……為什麼要打開這扇門……你以為這裡面是遊樂場嗎!!門後可是世界第一殺手家族的揍敵客啊!就算打得過他們,私闖民宅也是犯法的啊!
她感受到我的疑惑,将手心按在門上,似乎是下意識的吐出聲音,“傑格·揍敵客……”
這個名字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憶。
……揍敵客家族似乎有某某去過黑暗大陸?==
難道傑格曾經撩過拿尼加卻不負責嗎==
原來離開後卻抵達枯枯戮山的内幕是這樣的嗎==
那為什麼不直接傳送到揍敵客家族内部呢==是因為不禮貌嗎?
大腦瞬間成為了跑馬場,我的突然出現卻似乎引起了門衛皆蔔戎的注意。
本來還想打個招呼,我忽然意識到緻命的瓦斯生命體拿尼加還在身邊,用身體遮掩住她以後飛快道:“拿尼加,你先去葫蘆裡等一下我,等我推開門後就帶你出來好嗎?”
“……好啊?”她很快答應下來,對我不抱絲毫的懷疑。
我抱着葫蘆堪堪回頭是,正好和皆蔔戎對視上。
“你……是人嗎?”年輕的尚未秃頂的門衛看到我時瞪大了眼,我看了看我自己的着裝——赤裸着腳丫,破爛不堪的黑色背心,和一件自己縫制的沾滿鮮血的獸皮群……臉部和頭發已經幾個月靠着水幕清洗沒有照過鏡子,最關鍵的是這些特征聚集在四歲小孩的身上,我猜我看起來和猴子沒什麼區别。
我點點頭,無奈地指了指試煉之門,打直球道:“我要進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