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前往枯枯戮山前,會長将皮優老師寄來的賀信給了我。
會長摸着胡子,“沒想到你還對古文字有所研究,真是後生可畏。”
别誇了别誇了,再誇我就要信了。
開往巴托奇亞共和國的飛艇上,我大緻浏覽了皮優的信件内容。
大概意思就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聽說你通過了287屆獵人試驗,要不要來我開的事務所工作成為古文件獵人,為獵人的情報組工作,薪資待遇良好,有意願請聯系電話xxxx……
說起來,該買一部手機了。
我把信紙丢到一邊,深深陷入沙發中進行沉思。酷拉皮卡似乎是瞄到了信封上的獵人協會标志,“是認識的獵人寄來的信嗎?”
“對,是我過去的一位古文老師,她知道我通過獵人試驗了,提議可以去他那裡工作。”
“條件應該不錯吧?”
“應該不差……”
“是在考慮要不要去嗎?”
“不,我在考慮要怎麼拒絕她。”我直起身子,正色道:“我對古文翻譯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助人為樂?”
酷拉皮卡無語地瞟了我一眼,“……不妨先接受,等到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再說。”
“不,現在第一要務就是解決你的問題。”
“……你啊……”
在開往登托位地區的火車上睡了一覺,下車後渾渾噩噩地被拖上開往枯枯戮山的大巴,一路駛向揍敵客家的試煉之門。
下車後,終于被兩個打算用炸藥炸開試煉之門的憨批震醒了。
“妮茲,這扇門炸都炸不開,應該怎麼進去呢?”
于是兩位作死能手又要挾皆蔔戎拿到了旁邊小門的鑰匙……我終于忍不住開口勸誡,“這扇門進去真的就會有去無回啦,我勸你們還是把鑰匙還給門衛比較好。”
“哼,小姑娘懂什麼?”兩個人陰陽怪氣地譏笑起來,我望了眼樂于看戲的皆蔔戎,還是很善良地把兩個人打暈丢到了巴士裡,轉向皆蔔戎,“下次再來就沒人攔住他們啦,你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
“小姑娘對揍敵客家還挺了解的嘛,是曾經來過嗎?不過對于這些人說明白是沒有用的哦。”皆蔔戎笑得寬厚,看來是沒認出曾經和他見過面的我。
也是,都已經十年了,而且那天晚上醜得鬼見愁的樣子估計我自己也認不出來……
“裡面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嗎?”小傑詢問道。
“老爺養的一隻魔獸而已……如果不是推開試煉之門進去的人,就會被它吃掉。”
“試煉之門?是指這七扇門嗎?”
“是的。”
雷歐力盯着第一扇門蠢蠢欲動,“雖然七扇門疊起來非常壯觀,但是推開第一扇門應該不難吧?”他兩手按在門上,将全身的力氣倚靠在上面,然而即使他憋紅了臉,門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已經使出吃奶的勁了,這門得是有多重啊……”雷歐力放棄了推門,靠在門上氣喘籲籲。
皆蔔戎微微笑道:“門會根據你的臂力自動打開,第一道門有兩扇,各自兩噸,需要四噸的臂力才能打開,第二扇門需要八噸的臂力……到第七扇門則需要二百五十六噸的臂力了。”
“妮茲,你來試試吧?”酷拉皮卡看向我。
……試試就逝世==。
“……你們後退一點。”我回想起十年前的動靜,現在還心有餘悸。
調整好面部表情走到門邊,我先将兩隻手放在門上,然後向前一推……一扇門帶動一扇門,轟鳴聲接連不斷如雷貫耳,七扇大門一扇一扇打開,百米石門的摩擦讓大地不住震動,霎時間沙石滾落塵土飛揚。
與十年前那一夜無異……但這次揍敵客家實在安靜了許多,沒有接天連地的警鳴了==。
我松開手,七扇門又是轟隆一聲迅速關上,宛若從未被打開過。
……這門質量真好啊。
“你……你你……”皆蔔戎驚恐地指着我不斷後退,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還不住顫抖,“我終于想起來你是誰了……十年前那一夜……”
雷歐力等三人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不友善的八卦,“十年前發生了什麼?難怪你會跟伊路米那種人認識……”
“……”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胡說。
在我不知從何解釋,幾人僵持不下時,七扇門再次齊齊打開,身子魁梧的銀發男人從門裡走出,神情嚴肅不怒自威,周身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壓,他看向我,眉頭一皺,蓦地開口,“既然推開門了,為何不進來?”
“……我就是給他們做個示範?”
“……”席巴沉默了。
皆蔔戎顫巍巍上前,似乎瞬間老了十歲,“老爺……這絕對是十年前推開大門的那個女孩……”
“監控看到你的表現時,我就猜到了。”
“……”
合着你們家24小時蹲在監控室裡嗎==
皆蔔戎無fuck說,三人組被席巴的威嚴震懾得不敢講話,遊客們早就被執事清了個幹淨,接下來就是我與他的面面相觑,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為什麼要派席巴出來呢?派個能言善辯的執事不好嗎==。
最後,席巴再次打開了門并看向我,“進來吧,能推開七扇門的人都是揍敵客的貴客。至于其他的三人……皆蔔戎,培養到他們能打開三扇門了再放他們進來。”
家主發言,我不好再像十年前那樣開啟隐身,我看向三人,“那我在裡面等你們?”
“……嗯。”三人恍然醒悟,僵直地和我告别。
……看把孩子吓的==。
“我是揍敵客的家主,席巴。”席巴走在前面帶路,似乎沒有坐車帶貴客上山頂的意思==,這裡可距離主宅還有海拔三千多米的距離啊!!這就是你們揍敵客家族的待客之道嗎!!
“我是妮茲·踹。”
“……”×2
所以,到底為什麼派席巴出來==比較有儀式感嗎?
“十年前,你是如何做到推開門以後在一瞬間無影無蹤的?”
“這是我的能力。”
“念嗎?”
“算是吧。”
“那你開念的年紀很早啊。”
“……”×2
“為何來到揍敵客家?”
“你們家不是開發旅遊業的嗎?”
“……”×2
“為什麼十年前要藏起來?”
“你們家的警鳴吓到我了,”
“……”×2
“聽伊路米說,你是他的朋友。”
“是的,叔叔好。”
“……”×2
不行,受不了了,快來個人救場吧==。
所幸,席巴大概是意識到徒步走回家并不現實,“距離大宅還有一段距離,能跑到嗎?”
“……可以。”
于是他采取了更不禮貌的方式對待客人==,揍敵客不愧是揍敵客,人如其名。
到達大宅門前時,席巴還沒有趕到。我左右環視觀察着揍敵客主宅,十年前因為擔心有“圓”的存在,并不敢站得這樣近,明目張膽地審視這一家子,湊近了以後才覺得和記憶中的陰森古宅還是有一定的偏差的。
揍敵客主宅被濃密的森林包圍,龐大的建築物以巴洛克風格為基調,明暗交織的轉混牆體上布滿錯亂如麻的爬山虎,石質梁柱上密布精美的雕刻,惟妙惟肖的東方石龍盤旋于其上,但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苔迹斑斑。
就算執事與仆人住在森林的對面,我覺得揍敵客一家十口人也住不滿這棟房子==。
難道真實情況是這樣,“每天,我從兩百平米的床上醒來……我花了半個小時走到了衛生間……”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席巴終于趕到,驚愕地看着我,“你到了多久?”
“我也是剛到。”
“你怎麼知道主宅在這個方向?我本是想讓你跟着我的。”
“……抱歉,十年前不小心發現的。”
“……”×2
這段微妙感十足的對話讓我不由汗顔。
終于有管家走出主宅,迎接我們二人進去。入座,上茶,我與席巴面對面坐着……沉默,沉默是今夜的枯枯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