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鵬壓制在樓梯道上,過路的幾位同學疑惑地看過來,池雨環視一圈四周,不想惹事的理智按下了心中的火。
趁謝鵬分神時,池雨一掌拍開他的手,趁機走到樓層平台,防備地看着他,“眼鏡被你摔壞了,我出去配眼鏡。”
“出去了一趟怎麼還換了衣服?”謝鵬打量着池雨,眼神不掩火辣辣的打量和觀察,“我記得,你沒有這身衣服吧?”
他走到池雨面前,伸手去拉池雨的衣服。
池雨往後一退避開他的觸碰,“不要碰我。”
謝鵬嘲諷一笑,“是那個何什麼的衣服吧?今天你出鼻血了,他還伸手幫你接。你們什麼關系?你知道我們學校開除過一對同性戀的事情的吧?”
“有病。”池雨眉尖往下壓,不打算與謝鵬産生争執,徑直往宿舍所在樓層走去。
謝鵬拽住他的袋子,語氣差得像池雨欠了他錢一樣,“你把我衣服弄髒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
“謝鵬!你幹什麼呢!”
池雨沒心理睬謝鵬,被張采文突然吼的一嗓子激得腦袋一晃,加之拽袋子的力氣消失,要不是有剛好下樓的張采文扶了一把,他的鼻子還要再經曆一次磨難。
張采文扶着池雨站穩,兇神惡煞地瞪向樓下的謝鵬,“你要是再來尋釁滋事,我讓雨哥去教務處告你,讓你提前回家頤養天年。”
謝鵬一改往常的炮仗性子,沒有和張采文吵起來,離開前看了眼池雨,默不作聲地走了。
“這狗東西還敢來找你!要不是在學校這種法治地方,我肯定要拿個麻袋套着他打一頓!”張采文剜了幾大眼謝鵬的背,翹起打了石膏的手指抓了抓腦袋,轉頭看向池雨,“哎,雨哥,你穿的誰的衣服?我記得你沒這身衣服啊。”
“……”池雨說:“何奕甯的。”
張采文危機感重重,“嗚嗚嗚,雨哥,我的衣服你也可以随便穿!”
池雨:“……”
他往上走去,張采文立馬抛棄了自己原先去食堂吃飯的計劃,緊跟其後,“雨哥,你中午請假了,沒出什麼事吧?”
“沒出什麼事,睡了一覺。”
池雨走進宿舍,幹脆利落地翻出了自己的衣服,脫了身上的衣服換上自己的衣裳,劣質但并不難聞的洗衣液香味瞬間取代了屬于何奕甯的味道。
他拿着盆,把換下的衣服塞進去,頓了頓,對着張采文道:“你的洗衣液借我。”
具體是出于什麼心思——他不想用自己的洗衣液洗何奕甯的衣服?會是這種幼稚的原因嗎?
他也不清楚。
“雨哥,你想拿就拿。”張采文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腦袋,“你這是在幹什麼?”
“洗幹淨何奕甯的衣服,曬幹了還回去。”
“今天那麼冷,你明天洗也來得及啊。”
池雨淡淡地看了張采文一眼,不做解釋,兀自去洗手台接了水,淨白的手泡在冷水裡被凍得發紅,他好像沒有知覺一樣,混着洗衣液搓了起來。
兩人吃完飯回到教室時,外面天早黑了。
何奕甯靠在椅子上看着書,前邊才傳來拖開椅子的聲音,他擡起頭,不自覺地盯着池雨的衣服,“換了?”
“嗯。”
池雨坐回位置上,應了劉穎的關心,要了下午課堂的筆記。
劉穎納悶:“換什麼?”
池雨簡短道:“衣服。”
“?”劉穎還想接着問,張采文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何奕甯,今天我可幫助雨哥趕跑了謝鵬。”
“謝鵬?”何奕甯皺眉。
張采文抱住雙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别以為雨哥穿過你的衣服你們關系就更進一步,我才是那個可以保護池雨的人!”
劉穎:“……幼不幼稚,張采文。”
池雨滿臉黑線,并不希望被任何人保護的他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對張采文說:“再胡說八道作業你借别人的抄吧。”
張采文哭喪着道:“别啊!雨哥——”
“張采文,你這大嗓門我還沒進教室就聽見了。”吳天旺過路時拍了拍張采文的肩,看了眼張采文報廢的左手,關心地問了池雨的身體情況,端完水後,接着說,“籃球比賽提前了,明天我們班和隔壁班有一場,周五也有一場……”
他頓了頓,“和謝鵬他們班的。”
才聽見這兩個字,池雨就覺得一陣惡心。
吳天旺歎氣,“張采文,你這手斷得真不是時候,早不斷晚不斷,偏偏在籃球比賽的時候斷了。”
張采文大聲反駁:“不是斷了!是骨裂!”
沒人搭理張采文,吳天旺道:“那怎麼辦啊,我們班打籃球厲害的人本來就少,這次比賽名次可能不會很高了。”
“我來吧。”
何奕甯剛說完,其他人便看向了他。
他放在桌上的右手輕輕打開又握緊,手腕上曾經經曆過針紮噬骨的疼痛早已随着時間銷聲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