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瑾對和遊戲boss同住一間宿舍心裡有一百二十個抵觸,心想這和枕頭邊放着把匕首有什麼區别。
但是沒辦法,他不可能想換宿舍就換宿舍,再說了,boss一副“我好想和你做朋友”的樣子,就算他換了宿舍,boss估計也有辦法追着他到另一個宿舍去。
那可是觸手怪,一觸手能把段齊拍飛到三百裡外的觸手怪。
邊瑾最終歇了換宿舍的想法,但也不想順着boss的心意走。
現在看來,boss應該就是走“成為玩家朋友然後暗中背刺”的惡趣味路線,那如果玩家和boss一開始就沒有成為朋友呢?
boss的惡趣味會不會慢慢消失?
雖然這樣可能會面臨boss生氣的後果,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吧。
邊瑾下定決心,面對時不時湊過來示好的觸手怪冷着 ,但觸手怪好像沒感覺到他的冷淡似的,還是每天喊他的名字,好像他們真的是關系不錯的舍友。
紀俞白的聲音低沉微啞,有種細微的顆粒感,每次邊瑾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總感覺他的聲音像是貼在自己耳邊似的,讓邊瑾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纏在腳腕上緩慢摩挲的觸手。
“邊瑾,吃水果嗎?”
紀俞白拿着一盒洗好的草莓過來,每顆草莓看上去都很飽滿,綠色的草莓蒂和深紅色的草莓果實上沾着點水珠,看得人垂涎欲滴。
邊瑾:“……”
這段時間草莓上市了,邊瑾前幾天看到學校有賣,但價格實在貴,而且看上去有點小,顔色也沒有紀俞白手裡那盒草莓好看。
本來玩這個遊戲就是為了藍星的美食。
貧窮的玩家對着昂貴的草莓望而卻步,現在還要面對來自boss的誘惑。
邊瑾微微咬着牙,心裡給紀俞白狠狠記了一筆,他轉過頭,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冷淡道:“不吃,謝謝。”
從紀俞白遞草莓開始,林旭和蘇子柯就在一邊假裝玩手機實在默默感受宿舍微妙的氣氛,邊瑾收拾好東西跟他們兩個人說了一聲:“我去美術室畫畫,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了,我會晚點回來。”
雖然宿舍裡專業不同,但沒課的時候,邊瑾都是和林旭蘇子柯一起去食堂或者外面一起吃的。
林旭:“……哦、哦,好。”
蘇子柯擡起頭推推下眼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邊瑾,你去美術室也要按時吃飯,平時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邊瑾都有每天滿滿的事情,去兼職、去美術室練習、在宿舍畫稿子,熬夜都是常事。
邊瑾好像把自己當成什麼不會累的機器人一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不在意自己累不累,有時候蘇子柯甚至覺得邊瑾有點隐秘的自毀傾向。
蘇子柯家裡有個患精神疾病的親戚,是蘇子柯年輕的表姑,一開始表姑看上去很正常,年紀輕輕當上老師,性格開朗,人又長得好看,誰也沒想到她會患上精神疾病。
表姑在确診之前有段時間,就像邊瑾一樣,每天都做很多事,好像每天都很充實,喜歡玩極限運動,跟身邊人聊天時也很正常。
後來才知道她其實經常睡不好,哪裡不舒服也不去吃藥,不在意自己身體,玩極限運動時其實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去的。
但邊瑾應該不是這樣吧。蘇子柯想。
邊瑾身邊有這麼多人喜歡他,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也許邊瑾隻是比較忙而已。
邊瑾不知道蘇子柯在想什麼,但他還是應下了蘇子柯的關心。
他笑了下:“好。”
無視背後紀俞白眼巴巴看過來的目光,邊瑾背着畫具出了宿舍,順手把宿舍門關上。
——
一路上時不時有人跟邊瑾打招呼,誰都知道邊瑾這個時間點經常去美術室練習,有些人專門在這個時候蹲在美術室的路上,就是為了有機會跟邊瑾說幾句話。
但是今天路上有兩位不速之客,兩位不速之客之間起碼隔了五米,時不時用不善的目光瞪對方一眼。
邊瑾剛開學的時候因為一張被抓拍的照片聞名全校,當時的年級群裡一衆人信誓旦旦,說不可能現實裡有人長這樣,别用P過的圖來騙人好嗎?
要是真有人長這樣,我請現在所有看到這條消息的人一杯奶茶。
立下這句flag的人是個有錢的富二代,等軍訓開始,所有人看到站在人群中仿佛跟别人隔了層次元壁的邊瑾,開始為□□消息兩分鐘後不能撤回這個功能而憤怒。
邊瑾有沒有看到他們之前在□□群說的那些話啊。
那些話都不是真心話,嗚嗚他們不該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說的。
而有錢的富二代比那些人早幾分鐘見到邊瑾,當時富二代和幾個朋友一起在操場上打籃球,邊瑾兼職回來經過籃球場,差點被飛過來的籃球砸中。
富二代當時專注着打球,也沒想到會差點砸到人,他順着球飛出去的方向跑出去想跟人道歉,卻看到了邊瑾那張臉。
一句“對不起”就卡在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