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蔣勝又插了一句。
方緻青仍是沒理會蔣勝,輕聲沖李澤杭說:“你跟着我幹活,我可以幫你化煞。”
李澤杭這次沒直接拒絕,臉上的表情也終于稍稍松了一點。
方緻青知道他動搖了,于是又轉向另一個目标,沖蔣勝說:“你們大一課業應該不忙吧?當然我不占人便宜,有報酬的。”
蔣勝跟他耗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一聽幫他幹活,更想直接甩臉走人,結果一聽有報酬,立馬就刹住了正要往前邁的腳:“給多少?”
李澤杭:“給多少也不要。”
方緻青沒想到李澤杭忽然又變了臉,忙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李澤杭兩手插着口袋:“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們先走了。”
蔣勝雖然跟方緻青不對付,但可以多個賺錢的門路,他倒不想錯過,于是順手接過方緻青的名片,三兩步追上前面走遠的李澤杭。
蔣勝沖李澤杭晃了晃名片,笑容燦爛:“有錢不賺才是傻子,再說了,可能還真能查查林……”
蔣勝回身往林修元墜樓的地方一指,那裡的圍觀群衆早已散去,不過此時卻直愣愣地站着一個人。
莊毅!
昨天蔣勝不小心讓他溜了,結果這小子等熄燈才回去,今天又早早出門,就是為了躲他!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蔣勝完全忘記肚子餓這回事,跟離弦的箭一樣往回跑,一把逮住了他。
“好小子。”蔣勝勾着莊毅的脖子,把人死死地鉗住:“我就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澤杭懶得多管閑事,飯也不打算吃了,決定先打道回府。
誰知莊毅一眼看到了他,大喊道:“恩人救我!!!”
五雷轟頂,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電視劇的荼毒。
雖說校醫院這一片晚上也沒什麼人,但還是有零星幾對小情侶在談情說愛,為了避免變成更大的“顯眼包”,李澤杭隻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呦?還恩人?看來你上次果然躲在他床底下裝死是吧?”蔣勝居高臨下,拎着莊毅的後頸,跟拎着個小雞仔似的。
莊毅盯着李澤杭,楚楚可憐地朝他發送求救信号。
誰知李澤杭隻是抱着胳膊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蔣勝見莊毅現場搬救兵,拎着他衣服的手驟然收緊:“你叫天王老子來也沒用,今天不把你偷的莊叔的錢吐出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莊毅吓得渾身哆嗦,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就周轉一下,會還的。”
“你不知道你家的店現在什麼情況?”蔣勝惡狠狠地說:“要是店關了,你自己也等着喝西北風吧!”
莊毅哭喪着臉辯解道:“歡歡說想買個名牌包,我沒錢啊,我我,我能怎麼辦?”
“所以偷你爸的錢?”蔣勝的耐心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扯着莊毅的衣領,一字一頓道:“把、錢、還、回、來。”
莊毅眼睛裡搖搖欲墜的淚水終于順着兩頰流了下來:“我在網上賭,賭博,本來想多赢點回來,結果賭……賭沒,沒了。”
“你說什麼?沒了?”蔣勝握緊的拳頭頓時青筋暴起。
莊毅視死如歸地閉着眼睛,做好了被暴揍一頓的準備。
蔣勝咬着牙揚起拳頭,勁風掃過,拳頭正要落到莊毅臉上,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他。
李澤杭看着瘦弱,勁倒不小,他面無表情地放開蔣勝的手,扭了扭手腕:“多少錢?”
莊毅看着停在半空的拳頭,喘着大氣:“偷偷,偷了十,十萬,賭博又賠了……五萬。”
“十五萬?”蔣勝忽然氣笑了:“得,你去賣腎吧。”
李澤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錢包,抽出一張卡:“剛好十萬,你先拿一半去還賭博的錢,再拿一半回去還你爸。”
“恩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莊毅一個飛撲上來,差點又要抱住李澤杭的大腿。
李澤杭眼疾“腿”快,在他撲上來前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莊毅絲毫沒有氣餒,再接再厲地問道:“對了恩人,請問怎麼稱呼?”
李澤杭:“……”
莊毅雖然在報紙上看過關于李澤杭的報道,不過當時沒注意名字,而且昨天又忙着“逃命”,壓根沒時間跟李澤杭搭話。
“要不叫聲爸爸?”蔣勝拍了拍莊毅的臉:“我怕‘恩人’不夠表達你的感激之情。”
莊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似乎在盤算是叫還是不叫。
蔣勝沒繼續搭理莊毅,黑着臉李澤杭:“演大款呢?哦不對,您确實挺款的,所以現在擱這演好人?”
“我樂意。”
李澤杭自認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而且這件事莊毅也确實不占理,但不知怎麼,一看蔣勝的那張臭臉就想怼他。
“行,你他媽高尚,你他媽有錢。”蔣勝聳聳肩,指着李澤杭手裡的卡:“拿着吧,記得下次再找我們李大款借,他叫李澤杭,可千萬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