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鬼樓”其實并不像傳說的那樣可怕,或許因為它位置偏僻,人迹罕至,再加上整棟樓的外觀都破破爛爛的,便不免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意味,滋生了不少詭異的傳聞。
但進來一看,其實并不然。
因為獨自坐擁一棟三層小樓,所以方緻青格外珍惜,裡裡外外都重新粉刷了一遍,單從裡面看,幾乎讓人誤會是新建的樓房。
方緻青帶着兩人上了二樓,打開門,眼前是一間十分寬敞的屋子。
屋裡五分之二的空間放着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一個櫃子和幾把椅子,另外五分之三的空間擺着好幾排書架。
“老方,早知道你是開圖書館的,我就不來了。”蔣勝雖然成績不錯,但是一見到這麼多書就頭大。
李澤杭眼睛盯着那些書架,似乎很有興趣:“我們可以先參觀一下嗎?”
“當然可以。”方緻青十分爽快:“你們随便看看,我手頭有個事先處理一下。”
李澤杭慢悠悠地循着一排排書架往裡走去,隻見書架上多是《陰符》、《通靈法》、《渡人經》等等光看書名就讓人一頭霧水的書。
蔣勝轉悠了一圈,還是覺得很困,于是挑了個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懶人沙發,往下一坐。
誰知屁股剛沾到沙發,雪碧就沖他飛奔過來,像個圓滾滾的大雪球似的,一個勁地朝他汪汪叫。
蔣勝不耐煩地沖方緻青喊了一聲:“你能不能找個鍊子把它拴起來?”
話音剛落,雪碧又叫了起來,聲音比剛才還響亮,還帶了點憤怒的意味。
方緻青眨眨眼:“雪碧說你不僅占了它的窩,還沒有‘狗道’主義精神,所以要跟你打一架。”
蔣勝仰起頭,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什麼時候被雪碧咬住了,它氣勢如虹地把蔣勝拽到門口,大有直接送客的意思。
蔣勝活了十八年,打過那麼多架,還沒碰到過這種對手。
然而,好死不死,他最怕這種對手。
他扒着門框,聲嘶力竭地喊道:“杭哥,快救我!”
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李澤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袋狗糧,蹲下身,叫了聲“雪碧”。
雪碧兩隻高高豎起的大耳朵登時一動,黑溜溜的眼珠子直接鎖定李澤杭手上的狗糧。
美食當前,于是它爽快地放開了蔣勝的褲子。
蔣勝看着李澤杭給雪碧喂食的場景,一拳砸在了牆上。
可以說,今天發生的兩件事足以讓他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第一,還沒開打,他就輸給了一隻狗;第二,從來都是别人叫他“哥”,今天為了“活命”,竟然喊了李澤杭兩次“哥”。
決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這些事,否則“殺無赦”。
蔣勝臉上“殺氣騰騰”,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蔣勝回過頭,方緻青看到他這張“殺人臉”頓時吓了一跳:“你怎麼回事?被雪碧吓傻了?”
“區區一隻薩摩耶,改天我就把它做成狗肉火鍋!”蔣勝說着便往裡走,氣動山河地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雪碧正香噴噴地吃着飯,沒有接受他的挑釁。
總算風平浪靜,方緻青捋了捋胡子,說:“首先,歡迎二位加入黎州市神秘事件調查局。”
李澤杭看了看周圍,說:“怎麼沒看到其他工作人員?”
方緻青背着手,說:“這裡是調查局分部,目前暫時隻有我一個人,以及雪碧。”
“分部?”蔣勝翹起二郎腿:“這麼說還有一個總部?”
方緻青點點頭:“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我帶着雪碧搬到了這裡,我的助理會定期來向我彙報工作。”
“它也算工作人員?”蔣勝指着雪碧,有種稀裡糊塗上了賊船的感覺:“還助理?你自己玩過家家呢?”
方緻青拿起桌上的工作牌,放到他面前。
“黎州市神秘調查局局長,方緻青。”蔣勝仔細看了一遍工作牌上的名字:“呦,給自己封了個這麼大的官,要不給我搞個副局長當當?”
方緻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氣之下打開一個上鎖的櫃子,從裡面掏出一張工作證丢到桌上:“你自己看。”
蔣勝像驗□□似的,拿着方緻青的工作證仔細看了半天,然後才點了點頭,說:“還整得挺有模有樣。”
方緻青把證件收回櫃子裡,順了順氣,繼續說:“神秘事件調查局,顧名思義就是調查神秘事件的地方,任何警察局辦不了的案子,都會轉到我們這裡。對了,跟你們正式介紹一下。”
他指着不遠處白白胖胖的雪碧,然而雪碧整張臉都快埋進狗糧盆裡了,壓根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雪碧可不是一隻普通的狗,他是搜查組組員,聽得懂人話,主要工作是幫我搜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李澤杭盯着一個勁狂啃狗糧的雪碧,問道:“那上次在校醫院,你怎麼沒帶上它?”
方緻青說:“那次要不是雪碧,我也沒辦法那麼快找到噬魂影的位置,但是那段時間它剛好生病了,就沒帶着它。”
李澤杭走過去,伸手摸雪碧的腦袋,雪碧從盆裡仰起頭,往他手心裡蹭了蹭。
方緻青又從抽屜裡拿出兩份合同,一份勞動合同,一份保密協議。
蔣勝掃了一眼保密協議,說:“我們不能透露案件情況,這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連有神秘事件調查局這個事也不能和别人說?”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挑這棟‘鬼樓’當辦公樓?”方緻青指了指窗外荒蕪的景色:“不就是為了讓這個調查局盡量低調一點。”
“省裡撥的款不多吧?”李澤杭一針見血。
方緻青咳了一聲,指了指簽名處:“總之你倆簽字就是了,工資我會按時發。”
蔣勝沒再仔細看具體條款,揚手在最後一頁寫上自己的名字。李澤杭拿着合同一目十行地看過一遍,也簽了名。
方緻青滿意地點點頭:“既然簽了合同,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會罩着你們的。”
“不必。”蔣勝擺擺手:“小爺這輩子都是我罩着别人。”
方緻青啞然失笑,沒有反駁他,轉頭看向李澤杭:“你那張失效的符紙,帶了嗎?”
李澤杭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遞給方緻青。
蔣勝湊過腦袋一看:“鎮印符?”
方緻青接過符紙,奇道:“你認識?”
蔣勝四仰八叉地坐回椅子上:“以前在小學繪本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