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嚴重?”謝夢舒皺了皺眉,端起剛上的奶茶,啜了一口,佯裝鎮定地說:“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轉普通病房?”
李澤杭一挑眉:“你平時跟郝烨關系不錯?”
“還,還行。”謝夢舒把鴨舌帽帽檐往下拉了拉:“我們都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既然這麼關心,親自去看看不就得了?”蔣勝沒好氣地說:“還是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隐,所以不能去看她?”
謝夢舒手裡捧着奶茶,聞言雙手不禁顫了一下,奶茶“啪”一下灑到了外面,雪白的裙子霎時洇開一朵花。
李澤杭忙抽了幾張紙遞給她,她把紙揉成一團,使勁擦了擦,但奶茶已經滲了進去,于事無補。
謝夢舒自暴自棄地把紙巾往垃圾桶一丢:“你們是不是懷疑是我們下的毒?”
過了一會,她擡起頭,兩隻眼睛噙着淚:“我沒有投毒。”
李澤杭遞給她一張紙巾:“為什麼你認為我們會懷疑是你們下的毒?”
謝夢舒接過紙巾,擦了擦,抽抽搭搭地說:“我,我們的頭發确,确實是郝,郝烨弄的,但,但是我從來沒,沒想過要報複她。”
蔣勝眉尖一凝:“你們的頭發變成這樣,真的是因為郝烨?”
謝夢舒讷讷地點點頭:“郝,郝烨拿,拿了我們的發卡,把我們的頭,頭發變成這樣。”
“你怎麼知道是郝烨?”李澤杭問:“你看到了?”
謝夢舒搖搖頭:“她,她給我們發信息。”
林軒忙問道:“什麼信息?”
謝夢舒從包裡拿出手機,正想解鎖,又看了看蔣勝和李澤杭:“你們,保證,保證不說出去。”
蔣勝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姿勢:“好,我們肯定不說。”
謝夢舒打開手機,遞給蔣勝,隻見手機上是一條來自陌生号碼的信息:
你們知道的,我也不想出此下策。但那天我看到你們在跟王昕咬耳朵,眼神不時瞟到我這裡來,我就知道你們跟她說了那件事。這隻是一次警告,掉點頭發總比畢不了業好吧?如果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們跟别人提到那件事,到時候你們拿不到畢業證書可不要怪我,我說到做到。
“發信息的人是郝烨?”蔣勝問。
這條信息的口吻十分強硬,很難讓人跟平時的郝烨聯系到一起。
謝夢舒拿出一張濕紙巾,試圖擦掉裙子上的那塊污漬:“對。”
李澤杭盯着她手裡的動作,問道:“據我所知,郝烨平常不是跟大家都相處得很好,怎麼會給你們發這種短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夢舒擡頭看着他:“這件事我不能說。”
蔣勝破罐子破摔:“那我們去問那個王昕。”
“你們去找她也沒用。”謝夢舒繼續低頭擦裙子:“我們壓根沒跟她說過那件事。”
蔣勝很快反應過來:“這麼說是郝烨誤會你們洩露了秘密,還把你們的頭發……那你,你為什麼……”
謝夢舒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似乎想把那塊污漬從裙子上揪下來:“總之,郝烨中毒的事與我無關。”
“那你現在跟我們坦白這件事,意味着李心琪和廖思穎有很大的作案動機。”李澤杭平靜地總結道。
謝夢舒手上的動作“咔”一下停住了,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你覺得她們兩個有作案嫌疑?”李澤杭壓低聲音,步步緊逼。
謝夢舒縮着腦袋,眨巴着眼睛:“我,我,我不知道。”
李澤杭再接再厲道:“那你今天來赴約,是因為想在真相揭開之前,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謝夢舒忙擡起頭,拼命晃着腦袋:“我,我雖然收到威脅,但,但是我沒有做,真的,真的沒有做。”
“好。”李澤杭身子往後一靠,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勢,看了眼手表,說:“你下午還有課吧,今天謝謝你。”
謝夢舒點點頭,魂不守舍地起身,離開了奶茶店。
林軒望着門口謝夢舒走遠的背影,說:“以目前的情況而言,李心琪和廖思穎确實有作案動機。”
李澤杭:“但是她們倆沒有作案條件。”
林軒洩氣似的往椅背上一靠:“案子又走到了死胡同。”
李澤杭搖搖頭:“不,起碼讓我們對郝烨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林軒将杯子裡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郝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要以脅迫的手段來讓她們保密?”
李澤杭攪拌着手裡的咖啡,說:“應該是一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關于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