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烏雲籠罩天際,瓢潑大雨終于嘩啦啦地下了起來,魏遠征帶着他手底下的人趕到了現場。
讓他感覺意外的是,居然在影視劇片場也能碰見李澤杭,他忽然想起網友送給他的那個外号“李柯南”,隻不過他不是“死神小學生”,而是“死神大學生”。
“死神大學生”旁邊還總跟着一個看起來和方緻青毫無相似之處的“驅靈師”。
“你們怎麼在這兒?”魏遠征走到兩人身邊。
蔣勝瞥了魏遠征一眼:“你剛才肯定在想,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是不是?”
魏遠征沒有否認:“沒錯。”
蔣勝眉梢一挑:“如果我說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帥,所以被薅進了劇組,你信嗎?”
魏遠征仔細端詳了一下面前這兩張幾乎可以直接上雜志封面的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行吧,所以死者是你們同組的演員?”
“是。”進入正題,李澤杭終于開了口。
醫護人員已經将廖沛言送上了救護車,警察局的工作人員正在勘察現場。
“是你最先發現死者的嗎?”魏遠征問道。
“不是。”李澤杭說。
蔣勝指了指外面,說:“情況是這樣,今天的戲是在鬼屋裡拍的,剛剛劇組收工,我們就都出去了,沛言說她有東西落在這裡,就自己一個人回來找,結果就出事了。”
“她回來找什麼東西?”魏遠征問。
蔣勝聳聳肩,這是馬洋拿着兩個物證袋走了過來,說:“報告魏隊,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兩個物品,是一個藥瓶,還有一支口紅。”
魏遠征接過裝着藥瓶的證物袋,眉頭一蹙,問道:“廖沛言患有癫痫?”
“癫痫?”蔣勝和李澤杭都微微吃了一驚。
蔣勝搖了搖頭,說:“我們跟沛言姐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并沒有聽說她患有癫痫。”
李澤杭摸着下巴,說:“或許是她不想讓人知道。”
魏遠征稍稍點了點頭,又拿起另一個證物袋,說:“這支口紅還是個外國牌子,不過看起來跟我們國産的也差不多。”
李澤杭伸出手,說:“可以給我看看嗎?”
魏遠征把證物遞給李澤杭。
李澤杭把證物袋舉在半空,就着燈光又研究起那支口紅。
蔣勝見他看得專注,便湊了過來:“發現什麼了?”
李澤杭把口紅往他那邊挪了挪,然後指着瓶蓋上一處微微裂開的痕迹:“這個牌子的口紅質量這麼差嗎?”
“我看看。”魏遠征拿過證物袋,仔細一看,那隻口紅的瓶蓋上果然有一處裂開的痕迹,隻不過因為瓶蓋是黑色的,所以并不明顯。
“看來外國貨品質也一樣差。”魏遠征得出結論,說:“今天辛苦你們了。”
第二天,演員廖沛言在片場猝死的消息在網上掀起熱議。不少網友雖然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對于演員在片場猝死的意外表示義憤填膺,要求徹查此事。
最難過也最頭疼的人,莫過于這個戲的導演于新梁。廖沛言算是他一路看着成長起來的,現在突然碰到這種事,且不說網上的輿論,更沒辦法交代的是廖沛言的父母。
而且好不容易召集完人馬開始拍攝的新戲,現在出了這事,拍戲進度肯定又得延遲一段時間,之後如果情況順利的話,就重新找女主角再開始拍攝,但最壞的情況,可能就是這個戲直接打水漂。
于新梁、郭瀚傑、秦珊珊、蔣勝和李澤杭坐在空蕩蕩的病床前,光線從頭頂打下來,将床單照出了一絲慘白的意味。
十五分鐘前,醫院的工作人員來移走了屍體。而廖沛言的父母正在趕往黎州市,需要等家屬核實,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處理。
魏遠征将他們昨天在現場的發現說了一遍,然後沉默地看着衆人。
醫生也證實了這個說法,廖沛言的死因正是因為癫痫發作。
于新梁抱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聽他問道:“沛言有癫痫,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秦珊珊已經泣不成聲,哭成了個淚人:“她,她一,一直在吃,吃藥。”她擤了擤鼻涕,又一抽一抽地道:“已經,很久沒,沒發作過了,怎,怎麼會,突然……”
“所以沛言姐真的患有癫痫?”蔣勝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秦珊珊點點頭,又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前兩天沛言跟我說過她身體不太舒服,我本來想讓她來醫院做個檢查,但是她怕耽誤拍戲進度,又怕我不放心,就說會随身帶着藥,早知道這樣,我……”
蔣勝閉了閉眼,歎了一口氣:“如果我昨天堅持跟她一起進去,或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不會讓你跟她一起去的。”秦珊珊稍微冷靜下來,開口道:“做這行的,任何一點不好的消息都可能被媒體添油加醋放大,況且沛言平時又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她擔心會因此失去機會。所以她跟所有人都隐瞞了這件事,包括我,也是今年才知道。”
“沛言呢?沛言在哪裡?”
病房的門被打開,安志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他手上握着一個行李箱,急匆匆地往角落一推,行李箱“砰”一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