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被逼無奈。”莊毅抿了抿嘴,接着說:“天磊哥和凱元哥這幾天把店盤給别人了,怪不得我之前看到他們帶人來店裡參觀,原來是打算把店轉出去。”
“什麼?”
這次,蔣勝和李澤杭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驚呼。
曾鑫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果然,談戀愛的人會變成‘共腦’。”
“你們也不用這麼驚訝吧?”莊毅丢了工作,反倒是一臉輕松的樣子,他揉了揉肩膀,抱怨道:“其實我老早就不想幹了,每天都得搖好幾十杯酒,累死了。”
“誰他媽關心你搖酒搖得累不累了?”蔣勝直接殺到他面前,像審問“犯人”似的問道:“吳天磊和金凱元什麼時候帶人去看店?他們生意不是還可以嗎?為什麼突然要把店轉出去?”
莊毅被他這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問蒙了,愣了一會才答道:“天磊哥和凱元哥好像打算出國深造,所以就把店盤出去了。”
“出國深造?他媽的果然不缺錢啊。”蔣勝閉了閉眼,咬牙切齒:“不過沾血的錢他們能花得心安理得嗎?”
“沾,沾什麼?”莊毅吸了吸鼻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他們的錢沾了什麼不知道,但是肯定沾了我大把的汗水。”
蔣勝沒理會他突然發病的表演欲,眸光微沉,繼續問道:“他們要出國留學,不是得考雅思或者托福嗎?”
“他們大二的時候就考了雅思。”莊毅說得十分輕巧,但一字一頓卻有如千斤頂,砸在蔣勝腦袋上。
“天磊哥和凱元哥很早之前就國外的學校申請好了,簡直是吾輩楷模……”
之後莊毅又絮絮叨叨講了什麼,蔣勝壓根沒聽見,他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整個人垂頭喪氣,仿佛一灘爛泥。
完了,全完了。
關鍵線索斷了,嫌疑人要跑了。
蔣勝心情一片灰暗,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或許從來就沒有公平和正義可言。
手機屏幕忽的亮了一下。
是李澤杭發來的消息:别灰心,如果魏璇醒不過來,我們就再找找其他線索,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破不了的案子。我剛也跟魏隊說了金凱元和吳天磊的情況,他說會時刻關注他們的最新動向,你放心。
灰暗的心瞬間又照進一絲光亮,他回身看着李澤杭,李澤杭正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機屏幕,緊抿着的嘴角帶着點固執的味道。
似乎察覺到了蔣勝的眼神,李澤杭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帶情緒,但在蔣勝眼裡卻是眼波流轉,意味深長。
“我說,你倆眉來眼去的時候,能不能照顧下這個房間裡的兩隻單身狗?”曾鑫向來心直口快,見他倆現在如膠似漆的,不由得又感慨道:“還記得你倆剛認識那會,一見面就要打起來,誰能想到現在呢!”
蔣勝剛才還灰蒙蒙的心情,因為李澤杭的話瞬間就撥雲見日,于是又嗆聲道:“羨慕小爺我有對象?有本事自己去找一個!”
誰知李澤杭忽然站起身,走到蔣勝身旁,像電視劇裡孫悟空給唐僧畫圈似的,在他周圍畫了個不到一平米的“圈”:“以這個圈為界限,以後蔣勝在宿舍的活動範圍不能超過這裡。”
“憑什麼?”蔣勝覺得自己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我才是你男朋友,你澤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李澤杭跟哄小孩子似的,有理有據地跟他“講事實擺道理”:“因為宿舍是我們四個人共用的,不是隻有咱們倆,小時候老師應該教過你,不能在共同場所做出影響他人的行為吧?”
蔣勝莫名其妙被劃了“三八線”就算了,還被劃分到幼兒園小朋友的行列,瞬間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能找自家男朋友算賬,于是把兇惡的目光投向了“罪魁禍首”——曾鑫。
曾鑫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又找不到空插嘴,見蔣勝一記惡狠狠的“眼刀”殺過來,瞬間感覺大難臨頭,連忙找補道:“沒事,其實你們也不用照顧我們的感受,我們兩隻單身狗肚子餓得很,需要你們多撒點狗糧給我們吃,莊毅你說是不是?”
莊毅遊戲打得正酣,突然被cue,胡亂順着他的話,說道:“對啊,反正之前我不也天天對着你們撒狗糧嘛,現在換你們撒回來,應該的。”
蔣勝聽完兩人的發言,很是受用,現在的情況是“一比三”,于是他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澤杭,沒說話,但眼神傳達的意思已經很到位:少數服從多數,他們都同意我們撒狗糧了,你就從了吧!
曾鑫和莊毅都是迫于蔣勝的“淫威”,才心口不一地說了那些話,李澤杭當然很清楚,他沒接話,隻是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三人的手機同時進來一條消息,隻見李澤杭在宿舍群裡發進來一條鍊接,鍊接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土狗專用糧,十年品牌,吃得放心!
李澤杭:這款狗糧看着挺不錯的,一人兩袋,我買回來給你改善改善夥食?
曾鑫:謝謝杭哥,其實我們也不是那麼想吃狗糧。
莊毅:謝謝杭哥,你不用□□們的心,多考慮考慮蔣哥就行。
蔣勝:……
李澤杭@蔣勝:那六袋全給你?我覺得你應該挺喜歡狗糧的。
蔣勝@李澤杭:我錯了,我有罪,我以後在宿舍一定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不亂說話不亂抛媚眼不亂撒狗糧,還給大家一個幹淨安甯的宿舍環境。
曾鑫心滿意足地截了個圖,準備留着以備日後蔣勝亂撒狗糧時拿出來給他看。他邊把圖存好,邊提議道:“對了,聽說咱們學校附近有個網紅村,風景特别好,許多外地人還會專程自駕過來玩,要不等我們考完試,一塊去玩一趟吧?”
“好!”蔣勝說。
這樣就可以和李澤杭再多待四五天,還能出去放放風,簡直是一舉兩得。
“我挺想去玩的,可是我擔心我爸會罵我。”莊毅苦着一張臉。
蔣勝黑着臉說:“你借網貸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爸會罵你?”
莊毅瞬間慫了,弱弱地說:“我,我去。”
“杭哥,你去嗎?”曾鑫問道。
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校的春遊還是秋遊,李澤杭都很少參加。他認為那不過就是一群無聊的人湊在一起,到一個無聊的地方,以便打發無聊的活動。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某些地方變了,可具體什麼變了,他也說不上來。
他沒猶豫,很快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