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凱元已經承認了,兇手是他。”方緻青說。
“哦?”孫秦敲煙灰的動作一頓。
“他還承認另一件事。”方緻青看向魏遠征,眸光淩厲:“他說這些是你教給他的!”
“他真的這樣說?”孫秦眯着眼,仔細看了看桌上的照片,接着狀似恍然大悟地說:“人老了真的不記事!我想起來了,我的确教過他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來着,不過我教給他是一回事,他用不用又是另一回事吧?”
“這麼說,你認識這些東西了?”方緻青指着桌上的資料,看向對面:“也懂得如何操控陰物進行謀殺?”
“我的确對這些咱們國家的古代文化略知一二。”孫秦兩手一攤,說:“但你要是扯到什麼兇殺案之類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古代文化?”方緻青撚了撚胡子,笑了一下:“你非要稱之為古代文化也不是不行,那我再問你,你研究這些古代文化做什麼用?”
“就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孫秦敲了敲煙灰,說:“很多人也研究槍支器械,你總不能說每個做這些方面研究的人,都是潛在的殺人犯吧?”
方緻青一噎。
他媽的這兩個人連反駁的句式都一模一樣!
“孫院長,話不是這樣說。”魏遠征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必然不是每個做槍支器械研究的人,都是潛在的殺人犯。但不能否認的是,研究槍支器械的人,因為掌握了槍支的用法,成為殺人犯概率更高,不是嗎?”
孫秦吸了一口煙,白煙袅袅升起,将他的眉眼隐匿在煙霧後面。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說:“這麼說,您是認定了我有罪?證據呢?”
——
蔣勝和李澤杭跟在搜查組的人員身後,進了孫秦的辦公室。
魏遠征和方緻青原本打算讓他們先回學校,因為他倆都不是警察,酬勞也隻有一個紅包,放了假跟他們鞍前馬後地跑已經仁至義盡,現在還讓人跟着跑現場?
魏遠征和方緻青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沒事,先把案子破了,我們也能早點放假。”
李澤杭一句話,将一旁正想回學校過二人世界的蔣勝澆了個透心涼,于是兩人就跟着沈婷和馬洋到了黎明兒童之家。
院長辦公室門外的保潔阿姨極力想阻止幾人,但一看馬洋掏出警察證,立馬又往門外退了兩步。
孫秦的辦公室蔣勝和李澤杭之前來過一次,裝修十分老派,正對着門的牆上挂的是九十年代的石英挂鐘,挂鐘底下的桌子泛着油亮的紅,桌上還有一台老式唱片機,唱片機旁邊放了滿滿一櫃的黑膠唱片。
再過去就是辦公桌,上面擺放着白紙和鋼筆等辦公用品,還有一個塞滿文件的文件框,桌子後面是一整面牆的書架。
書架斜對面是一張泡茶桌,桌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還有兩罐茶葉。
李澤杭徑自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隻見裡面放了兩瓶墨水、三本新的本子,再沒有其他東西。接着又打開辦公桌旁邊的櫃子,櫃子裡隻有一摞一摞用牛皮紙裝的檔案袋。
馬洋和沈婷一個人負責搜書架,另一個人負責搜泡茶區,蔣勝則負責放唱片機的那個櫃子,他一張一張地翻着黑膠唱片:“上次我就想吐槽了,一個孤兒院院長哪來這麼多唱片?下輩子都聽不完。”
門外,保潔阿姨往裡探了探腦袋,蔣勝擡眼一瞥,起身往門口走去,保潔阿姨見他面色不善,忙縮回腦袋,接着門“砰”一聲被關上了。
李澤杭往那排黑膠唱片上掃了一眼,說:“孫秦好歹幹了十幾年院長,而且那些唱片大多都不算很貴。”
馬洋翻找着書架,說:“不過他這裡有的書看起來價值不菲,好幾本都是絕版書。”他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說:“但是他真的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辦公室嗎?”
“我估計他會放在家裡的保險箱。”沈婷說:“我爸爸公司裡的絕大部分重要文件,一般都放在他卧室的保險箱裡。”
“保險箱?”
李澤杭低聲重複了一句,四下一掃,并沒有看到可以稱之為保險箱的東西。
蔣勝哼了一聲:“或許為了掩人耳目,孫秦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也說不定。”他俯身繼續翻找唱片櫃:“老話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澤杭忽然看向蔣勝:“你剛才說什麼?”
蔣勝停下手裡的動作:“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對,上一句。”李澤杭說。
蔣勝眨眨眼:“為了掩人耳目,他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李澤杭眼睛蓦的一亮:“沒錯,最顯眼的地方!”說着他看向身後的書架:“你們還記得孫凱元的故事裡,院長告訴他什麼嗎?”
蔣勝立刻打了個響指:“一個人想要變強,得從腦袋開始武裝。”
李澤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書籍,說:“孫秦的秘密,很有可能就藏在這堆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