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文雪頓時停下手裡的牌，盯着他問，“真的嗎？”
賀亦珩無奈扶了扶額，他現在信譽度這麼低嗎。
“真的。”
“這還差不多。”
安撫好母親，賀亦珩轉身上樓換了身衣服。
下樓時，大哥賀亦霖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和兩個小的聊天。
賀亦霖比他大三歲，今年正好三十，是個兒科醫生。賀亦霖性格較他更為開朗，平日裡又經常和小朋友溝通，說話總是帶着笑，溫柔又幽默。
所以父母經常說，不苟言笑的賀亦珩反而更像哥哥。
“大哥。”
“嗯。”賀亦霖擡頭看他，“你這眼睛怎麼了？”
“用眼過度發炎。”
“好吧。咱倆真是同病相憐，我是用腰過度腰肌勞損。”賀亦霖窩在沙發裡，一臉生無可戀。
“剛做完手術？”
“是啊，今天三台，剛剛才下班。”
賀亦珩指指餐廳方向，“老媽那？”
賀亦霖使了個眼色給他，“哄了哄了，隻是還有點生氣。你一會也幫我說說好話。”
賀亦珩點頭，“我今晚住家裡，你要不也别走了？”
“啥？你今天在這兒住啊？”坐在旁邊玩遊戲的林思伊一聽來勁了，“那我也不回家了！大哥你也别回去嘛，咱們幾個也好久沒湊一起玩。”
賀亦霖猶豫一瞬，點點頭，忙了幾個月他也确實該放松放松。
“耶！”林思伊歡呼一聲。
“什麼事這麼興奮？”
麻将桌那邊也散場了，林文雪朝他們走過來。
“姑姑，大哥說他今天不回市裡住了。”
林文雪聽完瞥了一眼賀亦霖，“真的嗎？”
賀亦霖忙不疊地點頭，“當然是真的！我美麗年輕的媽媽今天過生日，我肯定要抽出時間回來陪她。”
林文雪輕哼一聲，瞪了賀亦霖一眼，“少貧嘴，都過來吃飯吧。”
隻是臉上的笑容洩露了她的心思。
賀亦霖和賀亦珩暗自交換眼神，今晚總算能安心吃飯了。
但是兄弟倆還是高興的太早。
收完禮物，吃完第一口蛋糕，林文雪突然放下叉子，打量了下坐在她對面的兄弟倆，開口說道：“正好你們倆今天都回來了，媽媽也有一些話要交代一下。”
語氣嚴肅，還要“交代”一下。
兩人心下一驚。
賀亦珩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賀亦霖，兩人也默默放下手中的東西，作聆聽狀。
“我和你爸爸當初打下這份家業的初衷，就是為了你們兄弟倆過的更好。現在你們長大了有出息，爸爸媽媽很欣慰也很驕傲。”
“但是，在追求事業的同時，也要注意身體。”
“亦珩接手集團這幾年來，業績蒸蒸日上，但覺是越睡越少，褪黑素是越吃越多。一個月三十天，起碼有二十八天在加班，一點個人生活都沒有。還有你，”她又指了指賀亦霖，“你那個腰我看你也是不想要了！三十歲的人身體比我們五十歲的還糟糕。追求事業是好事，但是不能以透支身體為代價。”
“我和你爸爸年紀大了，沒什麼特别的追求，就希望你們倆過得開心幸福。”
“你們倆要是不想成家，媽媽也不會天天跟在後面催，但你們至少要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得健康。”
“聽明白了嗎？”
林文雪的一番話說的兩人心頭微澀，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媽媽的眼睛。
“明白了。我明天就去看我的腰，媽你别擔心啊。”賀亦霖收起往日的痞笑，一臉認真的說。
賀亦珩也在一旁點頭，神情嚴肅。
見兄弟倆都把她剛才的話聽進去了，林文雪也沒再多說，随後發話：
“思伊，把你兩個老古董哥哥帶出去玩玩，别打擾我們打麻将。”
“得嘞！”
*
沈榆在咖啡店繼續坐了大半個小時，到6點整的時候，還是沒等到人。
拿起手機，給李老師發了條消息。
沈榆：【你到了嗎？】
半晌，沒有回應。
沈榆直接起身離開。
邊朝店外走邊撥電話，“喂，下班了嗎？在哪？好，我馬上過來。”
等沈榆趕到大學城附近的火鍋店時，孟珂已經把菜都點好了。
“寶貝兒！”
沈榆還沒坐下，就見孟珂從身後變了個小蛋糕出來，“铛铛铛，生日快樂！”
沈榆頓時笑開了花，“謝謝珂珂。”
随後又見孟珂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她，“喏，生日禮物。”
沈榆雙手接過來，頭頂的暖光映在眼底，晶瑩溫暖。
“謝謝。”
“跟我還客氣啥，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沈榆沒有立馬拆開，而是轉身，也在包裡翻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孟珂，“畢業禮物。”
“哇，謝謝我寶！可惜我這個業畢了跟沒畢一樣，一點沒享受到暑假的樂趣。”
孟珂今年研究生畢業，保送了博士，這會已經被導師抓去幹了一個多月的活兒。
“那也要祝你跨過了碩士的坎。看看喜不喜歡？”
兩個人同時拆了禮物，孟珂收到的是一條滿天星項鍊，沈榆的是一對四葉草耳釘。
耳釘是貓眼石的材質，在燈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哇，我好喜歡這個！”孟珂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戴上，“怎麼樣？你喜歡不？”
沈榆笑着點點頭，也拿出耳釘來給自己戴上，然後将頭發撥到耳後，給孟珂看。
“不錯不錯，我審美真好。哈哈哈快來吃，我下的牛肉丸都煮好了。”
兩人即刻開吃。
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沈榆瞥了一眼沒點開。
“那男的說什麼？”孟珂咬着嫩肉片含糊問道。
沈榆：“說對不起，不是故意放我鴿子的，實在是被導師拉着走不開。”
孟珂翻了個白眼，“要我說這男的就是不行，約人相親還放鴿子。你媽真的是親媽嗎？給你挑這種人。”
沈榆笑笑，“可能是後媽。”
孟珂默默歎了口氣，“她今年又把你生日給忘了？”
沈榆點點頭，“上午就沈楠給我發了句生日快樂。”
沈楠能給她發消息也是難得，估計就是偶然想起來了。
“行吧。”這一下又把孟珂搞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事啦，我早就不在意了。”沈榆見孟珂面色不大好，出聲安慰。
“诶你說，陳女士為什麼現在又對你這麼上心了？工作也給你安排的好好的，相親對象還一個接一個。”孟珂一臉不解。
沈榆喝了口茶，潤了潤嗓，開口回答：“沈楊現在長大了，學習好不需要她照顧，沈楠又在美國還沒回來，離得遠。現在就我在她身邊，還是個‘老實不愛說話容易被欺負’的性格，她就想起了自己做媽媽的責任急着幫我安排好下半生了呗。”
孟珂“嘁”了一聲，“早幹嘛去了。”
沈榆笑笑，一臉淡然地端起了杯子，“好啦！别說這些糟心的。祝我早日脫離苦海，也祝你早日畢業！”
孟珂也端起杯子，朝沈榆眨眨眼，“一會帶你去喝酒，咱們今天玩個痛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