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沈榆的腦子裡出現。
要是和賀亦珩結婚,她的計劃會不會更好實施一些。
工作忙碌,聚少離多,到時離婚也有一個正當理由。
就是不知道賀亦珩願不願意和她演演這場戲。
沈榆心思百轉千回。
“那如果有一個你不抗拒、各方面條件也比較合适的相親對象,你會願意談婚論嫁嗎?”沈榆終于沒忍住好奇,狀似随意問道。
賀亦珩放下叉子擡頭看向沈榆,想在她的眼神裡找到問這句話的真實意圖。
但找了半天,沈榆周身隻有一種‘我隻是随便聊聊’的淡然。
賀亦珩沉吟,思考了一會,如實給出回答,“我會考慮。”
沈榆點頭,沒再說話。
*
夏日午後。
窗外烈陽耀眼,窗内兩人心思各異。
吃到最後,賀亦珩問她,“你待會去哪裡?”
沈榆回過神來:“啊?我回家。”
“家住在哪兒?”
沈榆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想送她回去,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賀亦珩:“我送你吧。要是讓思伊知道我沒有送你,該罵我了。”
沈榆:“不是要去加班嗎?”
賀亦珩:“我是老闆,加不加班我說了算。”
沈榆撇撇嘴,突然這麼霸總幹嘛。怪不習慣的。
沈榆住在市中心西邊的靠山别墅區,開車過去大概三四十分鐘,但是離樂團排練的地方挺遠,一西一東,過去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
“住這裡上班方便嗎?”
“還好,排練不用每天都去,也不用去那麼早。每天打車還可以接受。”
“思伊可不行,她恨不得住在排練廳樓上。”
沈榆笑笑,是思伊的風格。
她不是沒想過出來租房,剛上班的時候就和父母提過,但陳女士以多年不在一起要好好培養感情為由拒絕了她的搬家申請。
說是都住家裡,幾個人其實也不經常見得到面。
沈楊今年升高三,雖然明年保送已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但陳女士仍很積極地參加學校活動,和相熟的好友們聚會,周末在家基本看不到人。父親沈正忙工作經常出差。她就按時上下班,偶爾去演出。
他們像三個合租的室友,彼此沒有什麼交集。
但即使如此不熟,她還是迫切地想要離開那個家。
她以前離開的時間太久,現在回來仍然有點水土不服。
沈榆藏着心事,賀亦珩也沒有再找話題。
後半段的車程過于沉默。
快到家時,沈榆跟賀亦珩說就停在小區門口吧,她自己可以走進去。
賀亦珩見她堅持,就沒再說什麼。
送她回家這件事,好像已經有些僭越了。
車平穩地停在路邊。
沈榆打開車門,扭頭朝賀亦珩說了聲“謝謝。”
賀亦珩颔首:“不用。”
沈榆下車離開。
賀亦珩緊握方向盤,目光追着她的背影,車廂裡還萦繞着她的味道,像晨間露水,清爽純淨。
隻是這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還是像多年前見到她的那樣,說話時眼尾帶笑,但不達眼底。
他也依舊沒什麼正當理由去表達關心。
賀亦珩正準備啟動車子離開,就見本應該走進小區的人又回頭朝他走了過來。
是有什麼東西沒拿嗎?
賀亦珩按下車窗,側身問道,“有什麼東西落了嗎?”
沈榆微微低頭,眼裡寫滿了認真,看向賀亦珩,“賀亦珩。”
賀亦珩心頭一跳,“嗯?”
沈榆猶豫半晌,鼓起勇氣把藏在心底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結婚這件事,你看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