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加納家主，也就是法米娜父親齊格勒公爵眼中，我不就破壞了‘自己’家族的行動？”

“糟了，被識破的風險更大了……”

法斯曼見對面眼中的神采頃刻被愁雲遮蓋，解釋道：

“殿下放心，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我和海拉殿下隻是希望你保重自身。”

“嗯，我知道的。”晞爾同樣提醒道，“将軍您也是，她們既然借海盜之名刺殺您未成，想必未來會有後手。”

法斯曼神色肅穆：

“敵人與我皆在明處，我會提高防備，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晞爾與将軍互換了這幾天的情況，又趁機向這位差一步邁入“定義級”的強者請教了許多關于“運用能力”、“制敵克敵”方面的戰鬥知識。法斯曼将軍的講解毫不藏私、言之有物，讓她受益匪淺。

最後，她實在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将軍，您和那位‘海嘯’先生看起來很熟？我看他連皮羅星都不怎麼搭理，卻很聽您的話……”

“算不上熟，他這個人個性孤高，隻與自己敬佩的人說話。”

法斯曼眉角上揚，頗有些無奈地補充：

“他隻敬佩能打敗自己的人……”

“這個标準可真單一！”晞爾腹诽，“等等……‘海嘯’先生效忠的是布提思的而不是将軍，難道是因為輸給過海拉？”

……

由于貝特雷的叛變，軍團内人員亟待調整變化。天色漸晚，知道法斯曼手上還有不少軍務要處理，晞爾也沒挽留告辭的将軍。

告别将軍後，晞爾歪倒在大床上翻來覆去，說實話，她對自己回奧伊斯的生活憂心忡忡。

“齊格勒公爵肯定知道自己的女兒有換魂離開的打算，這關倒是好應付，我隻要說自己後悔了，不想放棄頂層貴族的生活就行。”

“畢竟誰都知道被換魂後的換魂師原身一定會被天罰毀滅，隻要‘法米娜’活着，那就必然是她本人……沒人能猜得到我身上寄生着能對抗神火的安娜。”

“可是，我該怎麼解釋自己帶頭打破了家族的計劃呢？”

“最重要的問題是，‘法米娜’本人知不知道這個計劃……”

“如果她不知道，那還好辦些，就當成一時任性後為了活命而做出的不得已舉動！但如果公爵告訴過女兒，那該怎麼辦呢？”

“不過，既然已經設法配合‘法米娜’追求自由，那就沒有必要把告知她這些無關的計劃吧？畢竟按照他們的原計劃，将軍失蹤的時候，‘法米娜’已經坐上了逃跑的小船……”

晞爾想的頭昏腦脹，沒等到女仆進來服侍她就寝就先呼呼地進入了夢鄉……

因此莉亞和薇吉前來通報懷特·羅耀特護衛長與安迪·瑞佛姆爵士請求拜見的消息時，隻看到自家殿下合衣而眠、微微打鼾的景象。

兩人不敢驚醒主人，隻小心翼翼為她蓋上了綢緞薄被。蹑手蹑腳地熄滅燭火後，兩人輕輕關閉了房門。

直到遠遠地離開房間，薇吉才輕聲開口：

“莉亞，我現在有點明白你上次的意思了。”

“什麼？我上次說什麼了？”

薇吉想不通地說：

“殿下這次出行确實變化好大……以前她從晚宴回來的再晚，都會讓我們為她熏香換衣才就寝！還有，她今天居然穿了那身玫紅色的長裙，她不久前還在‘薔薇号’上的舞會穿過三首曲子的時間，按照殿下的脾氣，她是絕不會重複穿同一件禮服見客人的！”

終于找到知音的莉亞興奮極了，自己的想法終于被同伴認同，她感到極度的舒适和得意：

“是吧是吧！她看望晞爾屍體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那時候你還覺得沒什麼！”

“你知道殿下有多久沒見安迪爵士了嗎”莉亞激動地喘着粗氣，“足足一星期！”

“雖然說殿下從溺水後到現在一直都在經曆非同尋常的苦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時間接受拜見啊！”

薇吉模仿着小說裡偵探的形象假模假樣地嘬了兩口煙鬥：

“不對勁，太不對勁！”

“我有個懷疑，莉亞！”

“快說快說，不要再賣關子！”莉亞渾圓的眼睛緊緊盯着薇吉，雙手搖着她的肩膀催促。

“我懷疑殿下……有了宏大的人生目标！”她四周張望一番，繼續神秘地補充，“就比如…做家主、做冒險家、做女王……！”

莉亞憧憬的眼神瞬間轉為呆滞，她對自己失望至極，她怎麼能指望整日沉浸在小說世界的薇吉說出什麼真相。

“不可能！”

“憑我這麼多年對殿下的了解，你還不如說她有了喜歡的人靠譜……”

“殿下從小最讨厭的就是無聊的正事，不管是政治、經濟、軍事還是個人戰鬥，她統統！不可能！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