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兩人面前的人雖多,但因為淘汰速度奇快,所以他們等的時間并不長。
很快,初試就輪到了池一觀和聞不語。
主考官還是跟之前一樣面無表情,僵着個死人臉又狠又快的蓋“不合格”。
本來初試的弟子水平就參差不齊,還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從來沒了解過修仙的門外漢,純粹是來湊熱鬧浪費時間的,他早就煩透了,巴不得快點結束。
他沒好氣,對每個人臉色都不太不好看,對二人亦是如此。
于是他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二人一會兒。
一個纨绔,一個書生,不用說,肯定又是繡花枕頭,來濫竽充數的。
他恨鐵不成鋼的鐵青着臉,胡子一抖一抖。
迎上主考官犀利的目光,聞不語窘迫的把那把破劍往身後藏了藏,然後下意識去看池一觀的臉色。
沒想到竟是一臉淡然。
聞不語略驚。
他今天乖的有點過分了。
換做昨天,有人敢這麼看他,他肯定早發飙了,即使面上不顯,手上動作卻是不會停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保準一邊笑,一邊把主考官砍成爛肉。
但是現在的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完全就是波瀾不驚。
他這樣,
反常,實在反常。
畢竟人總不可能一下子就從小肚雞腸,變得寬宏大量了吧。
仔細想想,聞不語算是明白了。
現在的他有任務在身,暫時還不能暴露出本性,否則功虧一篑,回去沒法交代。
她就說嘛,池一觀怎麼可能突然轉性。
原來是被任務牽扯着,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時值初春,陽光明媚,應試門外擺了一盆一盆潔白的鮮花,都迎風怒放,引來不少蜜蜂蟲蝶。
春風熏得人醉,陽光照的大地暖洋洋的,微風拂過,帶來一陣花香,聞得人惬意極了。
隻是再好的太陽,一到了中午,到底就不那麼可愛了。
日頭高,曬久了,背上就薄薄出了一層汗,脖子耳朵都熱的紅彤彤的,衣服黏在身上,緊緊貼着,就更難受了。
許多應試弟子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都焦躁不安,争相交頭接耳。
人群中叽叽咕咕,不時透出“好熱”“無聊”“煩”等字眼。
反觀池一觀,就大不相同了,放到現代,簡直是标準好學生的模闆。
他挺直腰闆,身姿如一棵瘦竹,既不左顧右盼,又不煩躁不安,低垂着眉眼,神色自若,笑容淡淡的,透着一股書生氣,絲毫沒被外界幹擾。
主考官一直繃緊的嘴角微微松動。
還不錯,心性很好。
……才怪。
聞不語可沒這麼單純,以她對原文的熟悉程度,男主但凡變得這樣安靜,安靜的有些反常時,那麼他十有八九都是在心裡臆想。
臆想怎麼把對面那人抽筋剝皮,削骨剔肉。
主考官看他的眼神不善,池一觀肯定早就不爽了,隻是礙于人多,不能當面發作,所以偷偷在心裡給人家紮小人呢。
隻是,不了解他的人,比如主考官,很容易就被他的外表迷惑,僅僅隻是覺得他安安靜靜,比較穩重而已。
可憐的主考官,都快在池一觀腦海裡變成一灘肉泥了,還渾然不覺。
看着池一觀乖巧的背影,聞不語無聲的“嘁”了聲。
不愧是男主。
太能裝了。
*
先考的人是池一觀,他交了推薦信,胸有成竹的走上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