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合歡如醉 > 第23章 01 醉逢

第23章 01 醉逢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暮色浸染醉香樓時,身披豹紋軟緞的大姐醉夢香倚在朱漆欄杆上,腕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樓下聶少凱翻身下馬,腰間醉逢劍折射出凜冽寒光,二人目光相撞,恍若宿命重逢。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軒轅紀年,薔薇之世的江南宛城籠着層朦胧绯色。西子湖畔煙柳垂縧,粉白薔薇攀滿醉香樓雕花窗棂,暮色将鎏金匾額浸染成琥珀色,檐角銅鈴在穿堂風裡叮咚作響,驚起三兩歸巢寒鴉。

醉夢香斜倚朱漆九曲欄杆,玄黑豹紋軟緞大氅垂落如雲,露出内裡繡着金線薔薇的鲛绡中衣。她額間點着赤色薔薇花钿,墨發绾作淩雲髻,斜插着三支嵌着夜明珠的豹齒簪,走動時珠玉相撞發出清越聲響。指節輕撫過腕間銀鈴,那是幼年時母親林秀琪為她系上的,此刻在暮色裡泛着冷光,恍若她永遠淡漠疏離的性子。

樓下青石道上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棗紅馬在醉香樓前猛地收缰,揚起一片碎玉般的晚霞。聶少凱翻身下馬,玄色勁裝勾勒出挺拔身形,腰間醉逢劍吞吐寒光,劍穗上系着的青銅豹形劍墜與醉夢香的圖騰遙相呼應。他額前碎發被風吹起,露出劍眉星目,薄唇抿成冷硬的線,唯有看向樓上時,眼底泛起不易察覺的漣漪。

"這月的護镖銀該送來了。"聶少凱的聲音裹着塞外風沙的粗粝,仰頭望向欄杆處的身影,喉結不自覺滾動。醉夢香指尖微頓,銀鈴輕顫驚落幾片薔薇花瓣,她垂眸輕笑,眼尾丹蔻如血:"聶大當家記性倒好,隻是聽聞最近西北匪患猖獗,這銀子...怕是燙手。"話音未落,一陣風掠過湖面,掀起她鬓邊碎發,也吹皺了聶少凱心底那汪沉寂多年的深潭。

聶少凱擡手接住飄落的薔薇花瓣,指腹碾過柔軟花片,似要将這份觸感刻進記憶。他望着醉夢香身後窗棂間透出的暖黃燭火,忽然想起年少時她在篝火旁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模樣,那時她的眼神也是這般疏離又帶着幾分戲谑。喉間發緊,他壓下翻湧的情緒,揚聲道:“燙手的銀子才顯分量,醉老闆若是怕了,大可以将護送生意讓給别家镖局。”

醉夢香聞言挑眉,銀鈴随着她俯身的動作嘩啦作響。暮色為她的輪廓鍍上金邊,豹紋軟緞在風中翻湧如暗夜流動的火焰。“聶少凱,你何時學會用激将法了?”她指尖輕叩欄杆,聲音裹着三分慵懶,“宛城上下誰不知‘醉逢镖局’的镖旗所指之處,連西北狼王都要繞道。隻是...”話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擡手摘下一支豹齒簪,簪頭夜明珠在暮色中流轉幽光,“若這趟镖出了意外,你的醉逢劍,可舍得為我斷一次?”

聶少凱心頭猛地一顫,記憶中母親臨終前攥着父親斷劍的畫面與眼前重疊。醉逢劍是聶家祖傳之物,自父親戰死沙場後,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劍鋒。此刻望着醉夢香眼中若有似無的挑釁,他鬼使神差地按住劍柄,卻在觸到冰涼劍鞘時驟然清醒。“醉老闆說笑了,”他别開眼,語氣恢複冷硬,“镖師隻護镖,不護人。”

湖面突然掠過一群白鹭,驚起的水花倒映着天邊最後一抹殘陽。醉夢香望着聶少凱緊繃的側臉,将豹齒簪重新别回發間。她知道,這柄劍曾是他最珍視的信念,就像她永遠不會摘下腕間的銀鈴。“明日辰時,醉香樓後巷見。”她轉身時,大氅下擺掃落欄杆上的花瓣,“若你敢遲到,這趟镖...我便找會聽人話的畜生去送。”

聶少凱望着她消失在雕花門後的背影,手中花瓣早已揉成碎末。晚風卷起巷口酒旗,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他握緊腰間醉逢劍,卻不知為何想起她轉身時發間飄落的那縷青絲,在暮色裡宛如月光凝成的線。

辰時的晨霧還未散盡,醉香樓後巷彌漫着桂花酒釀的甜香。醉夢香換上一身墨色勁裝,外披短款豹紋軟甲,腰間纏着金絲軟鞭,發間隻别了枚青銅豹形小钗,倒比平日裡少了幾分豔麗,多了幾分飒爽。她倚着斑駁的青磚牆,指尖把玩着銀鈴,目光掃過巷口漸漸清晰的身影。

聶少凱踏着晨露而來,玄色勁裝外罩了件鎖子錦灰披風,醉逢劍斜挎在腰間,劍柄上的青銅豹墜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醉夢香的裝束,挑眉道:“醉老闆這是打算親自押镖?莫不是信不過我這镖局?”

醉夢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銀鈴突然發出清脆聲響,驚飛了屋檐上的麻雀。“聶大當家說笑了,我不過是怕路上無趣,找些樂子罷了。”她上前幾步,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着晨霧撲面而來,“況且,西北那群賊子可不好對付,多個人手,總能多幾分勝算。”

聶少凱凝視着她眼底閃爍的鋒芒,心中泛起莫名的悸動。記憶裡的醉夢香,總是慵懶地倚在醉香樓的軟榻上,眉眼間盡是疏離,此刻這般全副武裝的模樣,倒讓他想起了當年那個在戰場上厮殺的少女。“希望醉老闆别拖後腿。”他别開眼,語氣卻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兩人并肩走出巷子,晨光為他們的身影鍍上金邊。醉夢香望着遠處層疊的黛色山巒,輕聲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你渾身是血地倒在醉香樓門口,手裡還攥着半塊染血的豹形玉佩。”她頓了頓,腕間銀鈴随着步伐輕響,“那時我就在想,這世上竟有如此倔強的人。”

聶少凱腳步微滞,往事如潮水般湧來。那年他初出茅廬,護送的镖隊遭遇埋伏,拼死殺出重圍後,竟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醉香樓。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醉夢香俯身查看他傷勢時,發間薔薇花钿的香氣。“怎麼?醉老闆現在後悔救我了?”他佯裝随意地問道,心跳卻不自覺地加快。

醉夢香轉頭看向他,目光如春水般潋滟,卻帶着幾分戲谑:“後悔倒不至于,隻是覺得,當初就該把你扔出去,省得現在還要和你一起冒險。”她說着,忽然加快腳步,銀鈴的聲響漸漸遠去,隻留下聶少凱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晨霧漸漸散去,西子湖畔的垂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遠處傳來商販的叫賣聲,卻掩不住兩人心中翻湧的情愫。這一路,注定不會平靜。

行至城外十裡坡,晨霧散盡,天際翻湧的火燒雲将官道染成血色。醉夢香忽然勒馬,指尖劃過頸間突然發燙的銀鈴——這是她自小習得的秘術,每當危險臨近,圖騰之力便會牽引鈴音預警。聶少凱順着她凝重的目光望去,隻見官道兩側的槐樹林中,數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隐在枝葉間,刀柄上的紅纓被山風掀起,似垂落的血滴。

“西北‘夜枭’的人。”醉夢香壓低聲音,豹紋軟甲下的脊背繃成弓弦,“看來消息還是走漏了。”她餘光瞥見聶少凱的指節在劍柄上驟然發白,想起方才他還調侃自己“莫要被血腥味吓破膽”,此刻這人卻将馬匹往她身前帶了半尺。

林間忽有鴉鳴破空,聶少凱的醉逢劍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出他冷厲的眉眼:“醉老闆若怕了,大可調頭回宛城。”話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他旋身揮劍,劍氣激蕩間木屑紛飛,弩箭墜地時竟在青石闆上蝕出黑煙。

醉夢香冷笑一聲,金絲軟鞭如靈蛇般甩出,鞭梢卷住樹幹猛地借力,整個人淩空翻起。她墨色勁裝獵獵作響,發間青銅钗劃出冷光,正迎上林間躍出的蒙面人。“聶少凱,你何時學會睜眼說瞎話?”軟鞭纏住對方脖頸,她足尖點地借力旋身,将人狠狠掼在路旁石碑上,“分明是你握劍的手在抖。”

聶少凱劍鋒連挑,格開兩側襲來的彎刀,餘光瞥見醉夢香發間散落的碎發被血染紅,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記憶中,母親銀萍被山賊差點刺穿胸口的畫面與眼前重疊,他喉間泛起腥甜,醉逢劍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劍氣如潮卷向蜂擁而至的敵人。“護好自己!”他怒吼着揮劍斬落偷襲者的刀刃,卻見醉夢香翻身躍上樹梢,銀鈴與鞭聲交織成詭異的戰歌。

血色殘陽下,兩人背對背厮殺。醉夢香的軟鞭纏住敵人咽喉時,聶少凱的劍正刺入另一人的肩胛;他揮劍格擋暗器的瞬間,她的銀鈴已纏住偷襲者的手腕。山風卷起滿地落葉,将血腥味與薔薇香攪成迷亂的漩渦,而聶少凱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比起護镖,他更怕的,是眼前這人眉間那抹豔麗的朱砂被鮮血染盡。

厮殺聲驚起林間栖息的夜枭,此起彼伏的怪叫聲回蕩在血色殘陽下。醉夢香的金絲軟鞭在暮色中劃出一道道殘影,鞭梢卷着碎石破空而去,将暗處潛藏的弓弩手逼得現形。她發絲淩亂,幾縷沾着血迹垂落在臉頰,卻更襯得那雙丹鳳眼凜冽如霜。忽然,她瞥見聶少凱背後一道寒光閃過,想也不想便猛地撲了過去。

“小心!”聶少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銀鈴聲,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轉身的瞬間,隻見醉夢香纖薄的身影擋在他身前,金絲軟鞭堪堪纏住偷襲者的手腕,但那人另一隻手的匕首卻狠狠刺進了她的左肩。暗紅色的血順着豹紋軟甲蜿蜒而下,在暮色中泛着詭異的光澤。

聶少凱隻覺一股血氣直沖腦門,醉逢劍如遊龍般出鞘,寒光過處,偷襲者慘叫着倒飛出去。他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醉夢香,聲音裡帶着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誰讓你多管閑事?!”

醉夢香強撐着勾起嘴角,用染血的指尖點了點他緊繃的下巴:“怎麼......聶大當家這是在心疼我?”她的聲音帶着幾分氣音,卻仍不減平日裡的戲谑,“别忘了,我可沒那麼容易死。”說着,她伸手按住傷口,銀鈴在腕間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聶少凱看着她故作輕松的模樣,胸中翻湧着複雜的情緒。憤怒、心疼、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慌亂。他扯下披風裹住她,語氣生硬:“别亂動。”撕下衣襟為她包紮時,觸到她冰涼的肌膚,心頭一緊,“為什麼要來擋?”

醉夢香靠在他懷中,望着天邊最後一抹殘陽漸漸消失,輕聲道:“因為......你還欠我一趟平安的镖。”她閉上眼,感受着他包紮傷口時難得溫柔的動作,腕間的銀鈴随着心跳微微震顫,“況且,我可不想看着你這張臉被劃花了......”

此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聶少凱警惕地握緊醉逢劍,卻見醉夢香輕笑一聲:“是我的人。看來,這場戲該收場了。”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卻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黑,倒在了聶少凱懷中。

聶少凱接住她癱軟的身子,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心中五味雜陳。遠處的火把漸漸逼近,而他抱着她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

夜色如墨浸透十裡坡,火把照亮的光暈裡,醉夢香的親信們騎着高頭大馬疾馳而來。為首的疤臉漢子甩蹬下馬,瞥見醉夢香染血的衣襟,粗粝的嗓音驚飛樹梢夜鳥:“大姐!這是哪個狗東西下的手?”

聶少凱橫臂環住懷中的人,醉夢香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脖頸,帶着一絲溫熱。他垂眸看着她緊閉的雙眼,發間的青銅豹钗不知何時歪斜,碎發黏在染血的額角,竟比平日裡的豔麗多了幾分脆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外袍下的軟甲,那上面還殘留着厮殺時的餘溫,心口突然泛起一陣鈍痛。

“去準備馬車。”他頭也不擡地吩咐,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疤臉漢子愣了愣,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最終還是抱拳應下。夜風卷起滿地枯葉,聶少凱小心翼翼地将醉夢香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這才發現她蒼白的唇上還凝着未說完的笑意。

“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醉夢香睫毛輕顫,費力睜開眼,“我不過是皮肉傷......倒是你,方才揮劍的樣子,像隻炸毛的豹子。”她氣若遊絲地調侃,擡手想戳他眉心,卻在半空無力墜落。

聶少凱扣住她亂揮的手,觸感冰涼得讓他皺眉:“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裡喂狼?”話雖兇狠,手下卻将人又往懷中攏了攏,披風裹得更嚴實了些。遠處傳來馬車轱辘聲,他抱起她起身時,醉夢香突然将臉埋進他肩窩,悶悶的聲音帶着倦意:“聶少凱,你的心跳......比戰鼓還響。”

夜色吞沒了他驟然發燙的耳尖。将人平穩安置在馬車内,聶少凱盯着她肩頭滲出的血迹,腰間醉逢劍突然發出清鳴——那是危險未散的征兆。他反手關上車門,低聲道:“睡會兒,天亮前不會再有麻煩。”轉身時,披風下擺掃過醉夢香垂落的手,她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将幾縷青絲纏在他衣料上。

林間傳來夜枭凄厲的長鳴,聶少凱握着劍柄立在馬車旁,月光為他的身影鍍上銀邊。身後車廂裡,偶爾傳來銀鈴細碎的響動,混着醉夢香時斷時續的呼吸,在這血腥未散的夜裡,竟莫名讓人心安。

烏雲不知何時遮蔽了月色,馬車碾過碎石的聲響在寂靜的山道上格外清晰。醉夢香半睜着眼睛,透過車簾縫隙望着聶少凱筆直的背影。他手持醉逢劍,身姿如松地立在馬車旁,月光在劍刃上流淌,将他的輪廓勾勒得冷峻又堅毅。

傷口的疼痛一陣陣地襲來,她卻強撐着不肯閉眼。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從初見時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到如今獨當一面的镖局大當家,無數個片段在腦海中閃過。她伸手輕輕觸碰腕間的銀鈴,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銀鈴響時,便是血脈覺醒,亦是宿命相逢。”

“疼就喊出來。”聶少凱的聲音突然從車外傳來,驚得她一顫。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轉身,目光穿過薄薄的車簾,仿佛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

醉夢香輕笑出聲,聲音卻帶着一絲顫抖:“聶大當家何時學會讀心術了?”她強撐起身子,掀開簾子,夜風吹亂她的發絲,“不過是小傷,倒是你,繃着一張臉,莫不是在擔心我?”

聶少凱看着她逞強的模樣,喉結動了動,别開臉去:“少自作多情,我隻是怕你死了,沒人付護镖的銀子。”話雖如此,他卻解下腰間的水囊,抛進馬車,“把傷口清理一下,裡面有金瘡藥。”

醉夢香接住水囊,指尖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打開水囊時,一股淡淡的藥香飄出,顯然是提前摻了療傷的草藥。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嘴上卻不饒人:“想不到聶大當家還有這般細膩的心思,若是讓宛城那些姑娘知道,怕是要心碎了。”

聶少凱握緊劍柄,沒有回頭,聲音卻柔和了幾分:“少貧嘴,歇着吧。”他擡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隐隐有雷聲傳來。山雨欲來,這場護送顯然不會如此輕易結束。而他此刻唯一的念頭,竟是無論如何,都要護她周全。

馬車内,醉夢香倚着車壁,将金瘡藥敷在傷口上。疼痛讓她皺起眉頭,卻又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腕間的銀鈴輕輕搖晃,與車外的風聲、雨聲,還有那道始終守護在旁的身影,共同編織成一曲别樣的樂章。

驚雷炸響的刹那,豆大的雨點砸在馬車頂棚上,發出密如戰鼓的聲響。聶少凱翻身躍上馬車,坐在車夫身旁,玄色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宛如展翅的鴉。他握緊缰繩,餘光瞥見車簾縫隙裡透出的微弱燭火,映着醉夢香蒼白的側臉——她正将染血的布條纏在掌心,發間歪斜的青銅豹钗随着動作輕晃。

“前方是鷹嘴崖。”聶少凱揚聲說道,雨聲吞沒了後半句“地勢兇險”。醉夢香掀開簾子,撲面而來的雨霧混着泥土腥氣,崖下深不見底的溝壑在閃電中若隐若現,蜿蜒的山道僅容一車通過。她望着聶少凱緊繃的下颌線,忽然伸手扯下頸間的豹紋絲巾,隔着車轅系在他腰間:“鷹嘴崖的路我熟,往右三尺有塊凸起的青石,可做支點。”

話音未落,山道右側的竹林突然傳來窸窣響動。聶少凱猛地勒馬,醉逢劍出鞘的寒光與閃電交織。二十餘名黑衣人從雨幕中現身,為首者戴着青銅鷹首面具,腰間彎刀上的倒刺還挂着未幹的血迹。“醉香樓的當家,竟也會親自押镖?”鷹首面具發出沙啞的笑,刀尖指向聶少凱,“聽說聶大當家的劍,能斬百人,今日正好一試。”

醉夢香翻身下車,金絲軟鞭在雨中甩出清脆聲響。雨水沖刷着她臉上的血迹,卻沖不散眼底燃燒的鬥志。她手腕翻轉,銀鈴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這是圖騰之力在預警。“小心!他們帶了...”話未說完,三支淬毒透骨釘破空而來,聶少凱旋身揮劍,劍氣激蕩的水珠濺在醉夢香臉上,涼得驚人。

黑衣人如潮水般湧來,彎刀與軟鞭、劍鋒相撞,迸濺的火星在雨幕中格外刺目。醉夢香借力躍上巨石,卻見鷹首面具人突然掏出竹筒,倒出數十隻周身泛着幽藍的蜈蚣。那些毒物遇雨瞬間膨脹,尖牙滴着毒液撲向馬車。她心頭大駭,顧不上傷口撕裂的劇痛,軟鞭如靈蛇纏住聶少凱的手腕:“救镖!”

聶少凱瞳孔驟縮,醉逢劍突然爆發出璀璨光芒。劍氣如狂風席卷,蜈蚣紛紛被絞成肉泥,但更多黑衣人趁機逼近。醉夢香的銀鈴在雨中瘋狂震顫,她咬破舌尖,将鮮血噴在軟鞭上,圖騰之力順着鞭梢蔓延,纏住鷹首面具人的脖頸。“聶少凱!”她嘶吼着将人拽向懸崖,“你的劍,敢不敢與我共赴深淵?”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