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海旗被一股刺鼻的臭味熏醒。
睜開眼但是什麼也看不見,耳邊充斥着窸窸窣窣的嘈雜聲,一度懷疑自己眼瞎了。
“喲~醒啦!”
“醒啦醒啦!”
……
凝神細聽,所有人都在重複這一句話。聲調是一緻的尖細古怪,又看不清是什麼,除此之外的感官隻有撲鼻而來的臭味,臭味很熟悉。
實在受不了想捂住鼻子隔絕這股惡臭時,海旗才發現雙手掙脫不開,自己被綁着,腳底還是懸空的。再聞多一會兒,終于受不住幹嘔。偏偏胃裡沒東西,隻是一個勁地往外吐苦水。
“唰唰唰”突然間一道道醒目的紅光齊齊照在海旗身上,得以看清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處陰暗狹窄且潮濕的洞穴,穴壁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每隻至少兩米高的大蟑螂!而洞穴裡唯一的光亮來自這些大蟑螂的複眼。
這是捅蟑螂窩了?
“就是你殺了我的大螂?”一道略顯蒼老的尖細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海旗擡頭一看,一隻體型比周圍所有蟑螂要小一半,不同于周遭的深棕色系,全身是黑棕條紋的奇特“小”蟑螂,以族蟲的身體作為腳墊,頗為尊貴地倒挂在空中。
本想問一句“大螂”是誰,怎麼叫這個名字。然而海旗剛一張口,惡臭就迅速湧入口腔,又是一陣惡心幹嘔。完事還不忘吐槽一句:“好臭!”
蒼老之聲滿目驚異,仿佛聽到了什麼人倫八卦:“你說什麼?臭?”
周遭的蟑螂們立馬會意往海旗身上湧去,将其圍得水洩不通密不透風。一旦散開估計隻剩下一副骨架了。
但它們隻是湧上來,并未動手也未伸出口器,然後這股沖勁十足的味道成功将海旗惡心壞了,直接被熏暈。
其中一隻發現後,報告上去:“王後,這人類又暈過去了。”
那隻“小”東西竟是蟑螂群的王後。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等她醒了繼續熏!敢殺我兒,還敢嘲弄我的巢穴!老娘還治不了你?”
因是熏暈過去的,所以醒得也快。接下來又被熏了兩回之後,終于被迫接受并習慣這股味兒了。
“操/你大爺!死蟑螂!臭蟑螂!惡心東西!離我遠點!給我弄到哪兒來了?下水道嗎?臭死了!臭!死!了!嘔……啊呸……走開啊!惡心的臭蟑螂!長那麼臭怎麼沒有把自己熏死要來熏我!長得醜體味重還不安好心!蟑螂就應該滅絕!啊啊啊啊啊……”
海旗清醒後就是破口大罵,雖然詞窮,但是大罵。
從來沒覺得這麼屈辱、這麼惱怒過,一旦掙脫束縛,海旗定能将這一洞蟑螂都能滅成齑粉,然後放把火粉末都不帶留下一點,全給它燒咯!
一隻長得十分妖豔性感的母蟑螂用觸/須撓了撓腦袋,提議道:“母親,吵死了。讓小妹把她吃了吧。”
“吃你大爺!”海旗逮着一個怼一個,“有本事放你姐姐下來,看我不讓你跟你大螂哥團聚去!”
“呲!”螂小妹是個性急的,一被回怼立馬急眼作勢要她好看,“看我不立馬吃了你!”
海旗不甘示弱:“你來!你個醜八怪!姐姐我要是讓你得逞了我就不姓海#@*&/=+#-#*……”
海旗還在大喊大叫,螂王後前足一動,一根藤蔓飛過來将她的嘴綁住:“老娘的地盤禁止喧嘩!”
“!”不愧是被蟑螂洞熏陶過的藤蔓,入口就是一股濃郁的臭味,成功地又暈了。
如果我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請讓天道來懲罰我。而不是将我丢進蟑螂洞裡反複摩/擦,被漫天惡臭包圍,等着喂蟑螂!
這次刺/激過大,許久才悠悠轉醒。海旗第一時間屏住呼吸,讓自己有一秒的安甯。再重新吸氣時,發現竟然沒有了惡臭,浸入鼻間的反而是一絲清香。
海旗疑惑地觀察四周,一如既往地漆黑。自己也沒有被吊在空中了,身下是溫暖柔軟的觸感,周圍還沒有大蟑螂圍着,感覺好多了。
柔軟的生物感覺到身上的動靜:“你醒了?醒了就起來别壓着我!”
“青鳳?”這熟悉的口氣無疑是青鳳。
青鳳蔫蔫地:“幹嘛?”
海旗沒動,問:“你怎麼也被抓過來了?而且還活着沒被吃掉?”
“……”也許同是難姊難妹,此刻的青鳳不計較太多,如實道:“它們數量太多了,還玩陰的,我躲不及就被抓了。聽說你把那個強壯的家夥殺了?真的嗎?”
終于不是惡臭的環境讓海旗的心情好了一點,不由嘚瑟道:“你說那個大螂?是啊就是我,厲害吧?”
青鳳說:“再厲害你不也被抓了。再說了,你殺得了一隻,殺不了一群。咱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說呢。”
海旗疑惑道:“話說,這些蟑螂把我們抓來又留我們一命是為啥?總不能還要挑時機進食?”
青鳳點頭:“你說對了。聽說它們的王後年限将至,正在孕育新王後,要把我們作為營養品獻給新王後。”
聞言,海旗小小吐槽了一下:“呵呵呵,這群蟑螂還怪有儀式的。”
“不好笑謝謝。”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想象到青鳳是何表情。
海旗的手腳都被綁住了,扭動着身子艱難地站起來。不得不說這些蟑螂雖然有點智商但不多,藤蔓在手腕腳腕處綁得很緊,但也就綁了手腕腳腕。
腰腹的傷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扭了扭腰感受了一下,幾乎是完全好了。